第41章 苦肉計

長安回頭一看,見是劉汾,當即一副驚嚇太過以致呆傻的模樣。

嘉容趁機推開她,攏著衣裳哭天抹淚地跑了。

“劉、劉、劉……”長安嚇得舌頭都捋不直了,劉了半天也沒說出句整話來。

“劉什麽劉?你個死奴才,毛長齊了麽你就行此畜生行徑?還聳聳聳,你有那家夥事兒嗎你就聳!”這甘露殿長字輩的四個太監,長祿長福長壽劉汾都管得,獨這個長安因受慕容泓寵信,他不大好管。

這宮裏頭的人又都是見微知著見風使舵的,見這長安受寵,自然也就多有巴結,一來二去的竟讓這長安與他成了分庭抗禮之勢。

他不忿已久,好容易這奴才自己作死,又被他抓了個現行,哪有不借題發揮的?故而踹了長安幾腳還不算,又一把扭住她耳朵道:“走,跟我去面見陛下!”

“饒命啊劉公公,奴才一時鬼迷心竅,求您饒奴才這一回。”長安賴著不肯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劉汾哪裏肯聽,手上使勁,差點沒把長安的耳朵給揪下來,口中罵道:“國喪期你竟敢行此獸行,那是你自己找死。若沒被雜家看到也就罷了,既然被雜家看到了,雜家若是瞞而不報,豈不犯了包庇之罪。你別耍無賴,雜家入宮幾十年了,什麽人沒見過,你小子這點道行算個屁!快走!”

長安急得往前一撲,抱住劉汾的大腿胡亂喊道:“親爹親爺爺親祖宗!只要您饒奴才這一回,奴才下半輩子做牛做馬伺候您!”

劉汾本來一心想要懲治長安,被她這麽一喊心思倒又活泛了。

太後派他來做這個中常侍目的何在他心裏是再清楚不過的。雖然陛下還未親政,他這中常侍不過是個空架子,但畢竟是個官職,每月領著俸祿,比之原來的差事不知體面了多少。若是光領俸祿不辦事,這中常侍怕是好當不好卸。

然而有徐良這個前車之鑒在,慕容泓的虎須,他也不敢貿然去捋,只怕一著不慎落得如徐良一般下場,死得不明不白。

他來了甘露殿兩個多月了,還未有什麽有用的消息傳回長信宮去,太後那邊本就頗有微詞了,若再無建樹,只怕要糟。

若是這長安能為他所用,那就不一樣了。慕容泓既然寵信他,正好讓他去監視和刺探慕容泓,即便事發,那也是他的事,自己大可撇的一幹二凈。這不用出力卻能獲利之事,何樂不為?

當然,若有此打算,第一要緊的就是確定這長安的忠誠。畢竟這也是個頭腦靈活心思活泛的,否則也不可能四人同來甘露殿,獨他一人混出了頭。若不徹底拿住了他,將來萬一被他反咬一口,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念至此,劉汾便繼續揪著她耳朵道:“你安公公可是禦前的紅人,你的伺候雜家消受不起。別廢話了,識相的就自己起來跟我走,如若不然,我回去叫了衛士來叉你到甘露殿去。”

劉汾方才那一頓雖然時間很短,但長安已然察覺,知道這老太監的心思已經活泛了,之所以繼續刁難,不過試她有幾分真心罷了。

“親爹,求求您了。此事若是被陛下知曉,奴才決計逃不過一死,何不留著奴才這條賤命服侍您呢?便是條狗,還能為您看家護院對您搖尾乞憐不是?”長安擡起臉可憐巴巴地求道。

“你安公公可是長樂宮有名的大能人,雜家怕差使不起啊。”劉汾陰陽怪氣道。

“只要嘉容一日不死,奴才這個把柄便永遠攥在您手中。除非不要命了,否則奴才絕不敢不敬著您,您說是不是?”見他話風松動,長安急忙打蛇隨棍上。

劉汾點亮手裏的燈籠,提起來照了照長安的臉,見她滿頭大汗涕泗橫流的,知是真的嚇壞了,便伸手捏住她下頜道:“說得有幾分道理。但若是我現在包庇你,將來萬一事發,少不得要與你一同受過。你拿什麽來交換,才能讓雜家覺著這筆交易值得一做?”

長安緊張得咽了口唾沫,遲疑著試探:“陛、陛下的特殊癖好,可以麽?”

劉汾心中一跳,表面卻裝作不以為然,道:“陛下能有什麽特殊癖好?”

長安想起慕容泓擼貓的那個動作,心中一陣惡寒,閉了閉眼,戰戰兢兢道:“奴才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夢,就是……每次在殿中值夜,睡夢中總覺得有人在摸我。若是做夢,也不會每次都做同樣的夢。可若是說真的有人趁奴才睡著對奴才上下其手,那、那殿中除了奴才也只有陛下……”

劉汾本來懷疑慕容泓突然寵信長安有什麽特殊原因在裏頭,但長安這麽一說,他倒又不得不多想了。

若真是慕容泓趁他睡著摸他,那慕容泓定是斷袖無疑。可慕容泓若是斷袖,禦前這四個長字輩的太監中,長安可算不得長相最好的,長得最好的應該是長祿,慕容泓為何不寵長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