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真哭(第2/3頁)

桌上又滿滿當當擺滿碗碟,趙陸看了一眼李太醫,李太醫便上前,一一細察。

趙宜安動過的菜肴不多,宮女指出來之後,李太醫很快找到來源。

他呈上一只小小的碟子,指著邊沿殘留的一處粉末道:“陛下,太後娘娘,就是這個。”

孫語蘭一直注意著各人的動靜,這會兒見李太醫找出了一個東西,忙擡眼偷看,只是才瞧明白是什麽,身子就陡然一顫。

是先前孫妙竹夾的鵝脯。

她急忙望向邊上立著的孫妙竹。

孫妙竹竟然真的動手了麽?但是她怎麽會這麽蠢?湖嬪根本連分毫都未傷到,反而依偎在陛下懷裏,還讓陛下越發緊張寶貝她了。

心中正亂想,趙陸已經開始發火:“這是誰動過的?站出來!”

孫妙竹應聲跪下,霎時哭了出來:“陛下明鑒,這是妾身布的菜,只是妾身從未曾有過加害湖嬪的心思啊。”

趙陸怒喝道:“誰知你藏了什麽惡毒心腸?見朕寵愛湖嬪,便想除掉她,是也不是?”

孫妙竹仍是哭:“妾身怎會如此愚笨,在陛下和娘娘眼皮子底下做這事呢?妾身冤枉——”

又似乎想起什麽似的,急匆匆問正在分辨的李太醫:“李大人,這是、這是什麽毒?”

李太醫先看了趙陸的臉色,而後才道:“是砒.霜。”

只見孫妙竹渾身一震,忽然間沒了聲音。

趙陸冷笑:“怎麽?這是證據確鑿,沒話辯駁了?來人呐,將孫妙竹拿下,即刻打殺!”

孫太後一聽,皺著眉正要阻攔,孫妙竹卻又辯白道:“不、不是,不是如此——”

見她磕磕絆絆說不明白話,趙陸不耐道:“不是什麽?”又問,“你看蘭才人作甚?”

孫妙竹忙擺手,又猶豫道:“妾身前些日子是向宮女討要了砒.霜,但妾身並未接觸,還、還當著蘭才人的面,叫翠彤把東西放在了廊下。”

一直靜靜立著的翠彤適時跪到了她身邊,一同向著趙陸叩拜:“陛下明鑒,那日蘭才人獨自來探望妙才人,確實聽見妙才人吩咐奴婢,將砒.霜放在外頭廊下。而且……”她瞧了一眼孫語蘭,“而且當日離開時,蘭才人還在廊下停駐了一會兒。”

翠彤忽然這樣一說,立在邊上的孫語蘭自然嚇了一跳,忙跪到中間:“陛下明鑒,妾身是清白的。我怎麽可能去害湖嬪啊?”

她不過路過那東西,隨意瞧了幾眼,怎麽就把事情牽扯到她身上來了?

看著孫妙竹垂頭不言,孫語蘭眼睛裏似針紮一般。

“是她!”她忽然指著孫妙竹尖叫起來,“是她下的毒!她、她在行宮,就想著要害人,想著要讓湖嬪出變數。是她!”

又扯出一個人,趙陸恍然道:“好哇!一個兩個的,都想害朕的湖嬪,其心可誅!其心必誅!”

見趙陸生氣,趙宜安也應和一般,在他懷中啼哭起來,模樣好不傷心。

趙陸又道:“哼!朕見你們膽子有天大。方才朕與湖嬪同著而食,怎麽,你們是想連朕都害進去,好篡奪朕的皇位麽?”

話音一落,趙宜安便越發傷心了,抱著趙陸的脖子嗚嗚哭:“小陸……”

孫太後原本想著插空調停,畢竟湖嬪已沒了危險,哪知趙陸卻越說越嚴重,連謀害天子,謀奪皇位的罪名都壓在了座下二人身上。再加上趙宜安時斷時續的哭聲,她竟連半句話都找不到空說。

仔細瞧了瞧趙陸的神色,見趙陸似乎只是因湖嬪中毒一事動怒,並未有別的意思,孫太後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這兩個人,她卻一時間不好開口救了。

芙蓉亭裏只聽見天子厲聲質問,跪著的孫妙竹因為知道自己並未動手,這事只要查明白了,就沾不到自己身上。

正要再哭訴辯駁,哪知擡起頭來,就對上趙陸的眼神。

冷且睥睨,視她如死物。

孫妙竹從未被這樣的目光盯過,她努力張嘴,話卻生生止在了喉嚨裏:“陛、陛下……”

“母後。”趙陸已轉過頭去,又恢復了先前憤怒模樣,“既然有了人證物證,就將此二人拉出去,即刻打殺了。”

孫太後這才有了開口救人的意思,道:“陛下太過急躁。一來,說這二人行兇,證據皆不足夠,二來湖嬪其實也沒出什麽事,因此在新年宴打打殺殺,也是不吉利。依我看,不如先收押了,等年後再問,也不是不可。”

見趙陸不滿,孫太後又道:“外頭還有各位誥命夫人在呢,難道陛下要將自己的家醜外揚麽?”

等趙陸勉勉強強應下,便有人押了座下二人,連帶著翠彤一起,離開了芙蓉亭。

趙宜安仍窩在趙陸懷裏哭個不停,連趙陸都有些尷尬了,一面偷偷觀察著孫太後的反應,一面小聲哄她:“壞人都沒了,莫哭了,明兒起來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