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激將法(第2/3頁)
方才破印而出的情蠱,在他體內一跳一跳。
“鄭菀,醒醒。”
女子的身體天然與男子不同,鄭菀在他懷裏,便像柔軟的棉花糖,戳一戳,好像又能戳出水來,她似聽到旁人喚她,迷迷糊糊仰起頭,兜兒帶起了一點,掀出一片層巒疊雪似的驚心。
她喚:
“……崔望?”
軟軟的,嬌嬌的,像幼貓。
崔望抿了抿嘴,喉嚨往後動了動,他往後靠著,身後是冷硬的墻,可鄭菀卻像一團烈火,如一只貓一般倚過來,聞著香味便鉆。
他面無表情地將她手臂扯開,可才扯開,她又纏繞了上來。
“崔望,我熱。”
她窸窸窣窣,毫無章法,見他不合作,又伸手環住他的脖子,黏黏糊糊地要親,她磨蹭了一會,只覺身下的唇瓣越來越熱,連胸膛都開始如火焰一般,便又開始不安分地想挪。
鄭菀其實沒有表現的那般暈乎,甚至在她每次欲念纏身之時,便會有一點兒冰霧繞體一周,燼婆婆說的不錯,冰元根練此等術法,有得天獨厚之處。
崔望身上的白袍幾乎被汗浸濕,鄭菀小心翼翼地貼著他,伸出舌頭去勾他,勾了半天不見反應,自覺無趣要退時,誰知腦後傳來一股力道,桎梏住她,不讓她走。
鄭菀睜開迷惘的眸子,卻見從來冷冽如霜的男子,他垂目看她,面容如不動神佛,可嘴唇卻在與她一下下廝磨,親昵的廝磨。
仿佛一腳還踏於神座之上,遺世獨立、淩淩如冰雪,另一腳,卻已下了凡塵,落入這汙泥沼澤裏與她共舞。
“哐啷啷——”
長幾上的酒壺、琉璃盞,果盤全都滾落在了地毯。
但見鵝黃與白色交錯,一只細白的手突地從鵝黃裏伸出,又被錮於頭頂,喘息相聞,肱骨交疊,便在快要入巷時,女子突地泣了一聲,男子亦同時停了下來。
汗入壑谷,鄭菀睜開了霧蒙蒙的眼睛。
但見頭頂方才還彌漫著塵煙的雙眸裏,欲望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極冰,冰裏除了無邊無際的冷,便是一片虛無。
滿天星辰消散,漠漠荒野無蹤。
鄭菀眨眨眼,眨去眼中霧氣,驚呼道:
“崔望?”
崔望直起身放開她,他身上的白袍除了有些皺,還染了些可疑的水漬,他給兩人都施了個除塵訣,便默默站於一旁。
鄭菀掩著衣襟坐了起來,崔望往她身上丟了一件外袍:
“鄭菀,你玩過了。”
他道。
……居然是她凡間鬧著放他乾坤袋裏的外裳。
她以為,他早該丟了。
鄭菀攏了攏衣襟,發現合不上,扣子被扯壞了,慢條斯理地將外裳系緊,她苦笑道:“我發現,我這人但辦些惡事,不是被人抓包,便是後果更慘。
崔望一言不發。
鄭菀只看得到那雙緊抿的雙唇,顯出一股劇烈的抗拒,似乎在隱忍。
“為何不說話?”
崔望這才朝她看來:“不想說。”
“好,我承認,桃花露是我下的。不過,我也是、也是被逼急了沒辦法。”
鄭菀咬著唇,她柔嫩的嘴唇早先被他狠狠揩試,方才又那般廝磨,早便紅得滴血,她一咬下去,便顯得那處越發腫。
崔望嘴角微掀:“你的迫不得已,當真甚多。”
“我當日對你下了情蠱,不僅束縛住你,也束縛住了你,我功法特殊——”鄭菀將《莫虛經》那半片透明葉子自識海取出,掩去其他,只留第二層功法釋義一點,“你看。”
“除了你,我還能找何人練?”
鄭菀眼淚漣漣道。
她方才趁機內視了下,不過才這麽一會,第十九竅截留的元氣,便粗了許多——她有冰元根,只要崔望肯配合,修為必定一日千裏。
崔望看著功法,嘴角扯了扯:
“荒謬。”
他拂袖便走,叫鄭菀一句話止住了:
“真君若還想踏踏實實閉關,不放考慮一下。”
“否則,我為了修煉,日日行今次之法,逼得真君分心,不得不提前出關,或結束遊歷,便是我鄭菀的不是了。”
“你在威脅本君?”
崔望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稱“本君”。
“豈敢。”鄭菀面色蒼白,笑容卻是極無謂,“真君突破之日尚未可知,我不可能在原地等待。何況——”
“佛宗有九轉道,以紅塵煉心,以入世醒出世,真君修無情道,近來卻情緒暴烈,起伏不定,為何不學著佛宗,以欲淬道心,煉無情?”
崔望看著她:
“巧舌如簧。”
他轉身便走,便在他快要踏出門口時,鄭菀忽地一笑,聲音在這安靜空蕩的夜裏極是清晰,清晰裏,還藏著一絲魅:
“真君不敢應,可是怕對我動心?”
崔望驀地回頭,眸光深沉地看她,女子攏著外裳,鬢亂簪橫,卻更添艷艷風致。良久,他突然一笑,笑時眼眸微彎,如出雲破月,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