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6/9頁)

姚之平伸手攔住陸行州的肩膀,好讓自己也站得更穩一些,他的眼睛此時顯得尤其明亮,低聲的訴說也格外動情:“可我其實也是個壞坯子,你們不知道,我小時候偷看過我堂姐洗澡,她的屁股特別翹,胸口尤其大,紅色帶著粉,我十三歲就會在夢裏摸著她的身體豎旗子。”

陸行州沒有回話,他的目光略微渙散,像是真的醉了,他問:“那你喜歡她嗎。”

“什麽是喜歡。”

“這話太長。”

“那就是喜歡吧,她的胸脯那麽大,我忘不掉的。”

“那只是欲望。”

“我不懂這些,一個年過三十還沒真正做/愛過的男人,人生就像罪一樣,你不能和我聊欲望。”

“但你心裏有人,你說你愛楊茉莉。”

姚之平像是想要反駁陸行州的話,可張嘴半晌也說不出漂亮的話,索性又底下頭去,臉上帶著少有的茫然與疑惑:“但一個人難道可以喜歡一個人又去愛另一個人?”

“我回答不了,這話太長了。”

三十多歲的再見的確太長,姚之平曾經以為不會再見到自己這位美艷的堂姐,又或是多年後,他們一個月經不調,一個陽痿早泄,再次相見,已不再有隱晦的躁動。

可成熟的風情向來被男人鐘愛,而年少夢中豐腴的肉體卻永遠鮮活,青春太短,欲望太長,這是男人關於情/欲一個解不開的圈。

所以姚之平羨慕陸行州,至少他真切地擁有著他豐腴的肉體:“陸行州,你不一樣,你和我們都不一樣。趙源說過,你是過分理性的一個人,你分得清愛,你要做的只是接受女人的欲望。”

陸行州仰起頭來,他將目光看向遠處的沈妤,他的喉結在白色襯衣領裏上下浮動,躁動平緩,嗓音低沉:“但感情不是理性的東西,我第一次夢遺,第一次愛上女人的裸體,第一次享受性/愛,卻都是因為她。”

姚之平沒有再問話,他像是醉得狠了,只舉起腰間的酒葫蘆,擡手喝下一口,低聲告訴身邊的人:“那你可真幸運。陸行州,其實,你也是一個壞坯子,來,為了我們的壞,再喝一口吧。”

兩人於是沒有再說話,只剩身邊水聲叮咚作響。

白天的躁動到底是屬於社會的,而晚上屬於自己。

城市裏的生活就像是是耀眼的白日,蔥郁繁盛;而山裏的生命歌頌夜晚,夜幕下的樹,夜幕下的水,夜幕下或走或停的人,被籠罩在這一片霧裏看花的夜色裏,時間變得緩慢,一夜醒來,一丘成社,五谷為稷,春播秋獲,冬日飄雪,夏暮落雨,周而復始。

陸行州多年未曾喝過這樣多的酒,此時被山風一吹,心神終於變得飄忽不定。

沈妤將他扶上床,姚之平的母親匆匆從廣播站趕來。

這位老母親與姚村長怨侶多年,掐指一算,便堅持認定陸教授人到中年重拾真愛,酒後吐露真言,半夜一定尿急尿頻。

沈妤接下她手中一把尿壺,低聲道謝,臉上甚至不能顯得慌亂,以免這位老母親將他們認作一對半夜私奔的野鴛鴦。

沈妤輕呼一口氣,關上屋門,終於邁步在陸行州身邊坐下,她將手指覆在他的額前撫動,將他耳邊碎發一一捋開,露出一張清俊冷漠的臉。

沈妤一向知道陸行州的臉投了自己的好,即便此刻他閉目不語,只是這樣將手指放在他的鼻梁上輕撫,她的心中便也能生出千萬溫軟的細膩來。

陸行州似乎感覺到頰邊些許細微的熱,緩慢睜開眼睛,擡手抓住沈妤纖細的手腕,放在嘴邊細細地吻,他也並不著急說話,只是眼中人影不再明晰,只剩下一片愛意洶湧。

無法訴之於口的情深除去年少時陌生的欲望,也有多年前那一眼的怦然心動。

沈妤俯身靠在他的胸口,閉上眼睛,聽著窗外像是又下起了雨。

陸行州於是偏頭親吻她的額頭,聲音融化在雨裏:“我在夢裏也愛你。”

沈妤耳尖發燙,就只是笑。

陸行州於是手指微微收緊,又忍不住輕呵:“你不能再跑。”

說完,沉默一晌,靠在她的頭頂,稍稍松一口氣:“謝謝你。”

沈妤將他的手指握緊,兩人十指相交,放在空中看望許久,輕聲告訴他:“人生當苦無妨,良人當歸即好。”

陸行州覺得胸口發熱,像一團熄不滅的火,如年少時暌違已久的躁動,惹得他低聲嘆氣,有些氣性:“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沈妤於是重新擡起頭來,看著他問:“怎麽,還很難受?”

陸行州點頭答是,隨之轉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咬住她開合的嘴唇,手指左右揉弄,將那顏色變得艷紅,無奈而真切:“如果沒有喝酒,這會兒你是一定說不出話來的。”

沈妤抱著懷裏滾燙的身體,一點一點細細地笑開,而後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兩人交勁斯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