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烺(9)(第2/3頁)

嘴上強硬,她的兩頰卻緩緩生了熱,出賣了她——

分明就是有,她只是,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誰知有沒有呢。”他疏懶地笑了一聲,酒意全然消散大半。

他卻還是想喝點兒冰啤酒,舒緩一下長途奔波過後,加之酒局,然後洗了個澡,倦意滿滿的身體。

於是他交代她:“你想去就去洗吧,我去樓下。”

“嗯?”她呼吸窒了半秒,茫然地問,“你……幹什麽去?”

“怕我走麽?”他意味深長地打量她,眼底一點點泛起笑意,語氣也倏然幽昧下去,“還是,遺憾我什麽都沒做?”

……遺憾?

他那會兒,可氣勢洶洶地說要欺負她呢。

她周身一凜,不敢答他,小心翼翼地繞過他,就往浴室去。

夏夜悶燥,她也捂了一身悶熱的汗,難受的很,也急切地想進去沖個澡。

他手臂一橫,忽然將她攔下。

“——等等。”

她擡起頭,悻悻望著比她高出很多的男人,一字一頓地問,“幹……什麽?”

“你就這麽進去?”

她上下看了看自己,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那件紅裙衣襟上沾了一塊兒酒漬。

她都差點兒忘了。

是了,她今晚不小心弄上去,還沒來得及收拾幹凈。那會兒還吃飯時,繞到衛生間想去處理,還聽到了林槐在同他打電話。

他回來一天了,跟林槐聯系,林榣還跟他在一塊兒,他怎麽就能忍住不跟她聯系?

這麽一想,她今晚,倒真是像自個兒送上門來的。

她不覺得心情發燥,推了推他,匆匆地躲到了玻璃門後,換下裙子,小心翼翼地遞給他。

他一低眸,有些意外地笑了,又問:“幹什麽啊?”

“……要洗一下嗎?”她愣愣地問了句,“有點兒……臟了。”

“啊,是麽?”

他接過來,看到了汙漬,摩挲了一下面料。

“這衣服應該很好幹吧?夏天晚上挺熱的,說不定一會兒就晾幹了。”

“嗯……”她點點頭,然後推上門,“那我、我先去洗了……”

他也沒在門邊多待。

轉身下樓,把她衣服塞到了洗衣機,機器轟隆隆地攪了起來後,他轉身去廚房冰箱裏拿了三兩罐冰啤酒。

啤酒還是上回阿湛他們過來順便買來的,不過他兩周前就出了遠門,一直放著也沒人喝。

他細細端詳了一下生產日期和保質期,然後看了下酒精濃度。

想來,小姑娘應該不怎麽會喝酒,他今晚還聽林槐說,飯局上都是林槐把她的酒換成了果汁。

不知怎麽他就有些不悅。

一聽林槐滿嘴是她,他就渾身不快。

他放回一罐回去,轉身去沙發坐下,緩緩點了根煙。

-

一開始水溫很涼,他似乎是一直習慣冷水澡的,這跟她以前住在這裏時他的習慣一樣。

花灑不太好用,她用手調試了一下,才稍稍熱了一些。

不過還是有絲絲涼意,她立刻匆匆沖了沖就出來。

舒爽多了。

路過洗手台,一打眼,看到林榣的那只紅色耳環還扔在那裏,孤苦伶仃,也無人問津。

像是一粒沒有土壤生根發芽的紅豆。

她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覺,也不知道,林榣自己是否知道東西落在了他這裏,也不知道是怎麽落下的。

而他似乎也沒想理會,就那麽扔著,時日已久,仿佛就是手邊一件不起眼的物件,並不屬於任何人,他也絲毫沒放在心上過。

她又想起他那會兒在沙發上,借著醉意,把林榣認成了她。不自禁的,臉上又緩緩地生了熱。

她們……

一點兒都不像吧。

唉,真是喝醉了。

一開始她興沖沖地進來,自己也沒想那麽多,這會兒要出去,卻犯難了。

穿什麽?

他像是猜到了她要出來了,一早上來,斜斜地倚在門旁,笑著朝玻璃門那頭問了聲:“洗完了嗎?”

“……”她聽到他聲音,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依然桎梏在自己的苦惱中。

這會兒聽到了,看一道黑影覆在玻璃門上,她渾身一激靈,匆匆地應聲:“……嗯!”

還喘了喘氣,有些緊張。

“沒衣服穿?”

她漸漸沒了底氣:“……嗯。”

他頓足片刻,然後慢條斯理地叩了叩門。

遞進來一件他的襯衫,槍黑色,冰絲質感,光滑清涼。

他修長白皙的指尖隨意地撚著衣襟,朝她晃了晃:“穿上吧,你的衣服快幹了。”

她還在猶豫,踟躇著不敢接。

“快點兒呀,”他輕聲催促,“等我進來給你穿麽?”

她這才一把扯過去,迅速穿好了。

衣服很大,下擺能沒過她的臀線,卻也剛剛好,該遮的都遮好了,她才敢出去。

他斜斜地靠在門邊兒,手旁放著喝了一半的啤酒,抱著手臂看她出來,眯著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