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生死之狀

宇文玠再次於上午時偷偷的離開,他應當是從這小樓二樓的某一個窗子離開的,而且是獨自一人,在這東苑裏的護衛一個都沒離開。休息的休息,值守的值守,運作正常。

白牡嶸在樓上休息了片刻,然後就下樓來,開始在這東苑裏晃蕩。且在臨出小樓時交代了護衛以及下人,說是宇文玠在安睡,誰也不許上去打擾。

護衛以及下人各自監督,相信沒人會跑上去窺探。

白牡嶸將這東苑逛了個遍,很大,足有彧王府的一半,但在這裏也僅僅是個東苑而已。

這府邸必然還有其他院落,這麽大,楚震夫妻在這裏,可比在皇城自在多了。

再說,他們倆都自小在皇城長大,對於皇城的那些人,必然都是熟悉的很,想要糊弄也是不易。

所以說,宇文玠以身體不適為由很是正當,楚震夫妻也不會起疑,畢竟他的確是從小就多病。見了冷風就過敏,吃了不合腸胃的就拉肚子。

轉了一大圈,她回了小樓,護衛和下人都在門口,但是大廳裏卻多了許多東西。

詢問之下,才知那些東西是楚夫人派人送來的,說她一大早就出府了,因為今日有巡視的任務。但還惦念白牡嶸,所以就命下人將東西送了過來。

其實並非是什麽特別值錢的稀罕物,畢竟都知這世上鷺闕塢是最有錢的,不管送什麽奇珍異寶,在白家人眼裏,想必都不值一提。

所以,這楚夫人也算是心思很巧,送來的都是這邊關特有的東西。有特產小食,還有一些獨特的把件,還有用這邊關特有的樹木雕刻出來的小物品,精致小巧又特別,任是誰瞧見了都不禁得把玩上一陣兒。

白牡嶸圍著桌子轉了兩圈,然後就笑了,為了討好她,這楚震夫妻倆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但奈何,她從一開始就對這兩口子不感冒,所以,即便是把這邊關最新奇的東西送到她這兒來,她也不會改變對他們的看法的。

隨手擺弄著那些東西,白牡嶸不由得想宇文玠此時在哪兒。這小子是真的會算計,此次把她帶來當做吸引楚震兩口子‘火力’的擋箭牌,當真是好用。

晌午以及夜晚的膳食如期送來,還有湯藥,樣樣不差。白牡嶸一概接收,也如一的端著一部分飯菜以及湯藥上樓,好像宇文玠真的在樓上了似得。

府邸掌燈,小樓裏外也一樣,小樓外檐角上掛著的銅鈴因著微風吹拂而叮當作響,好聽的很。

白牡嶸從樓上晃晃悠悠的下來,把空了的托盤扔到桌子上,就去擺弄正堂裏那些包了金箔的瓷瓶。金箔恍然與瓷瓶融為一體似得,做工精巧。

這古代的燒瓷技術無與倫比,有一些瓷器即便是那個世界裏最先進的技術,也未必復制刻畫的出來。

此技術失傳,真是叫人不由遺憾。

白牡嶸見到這些精美的瓷器,倒也生出一股想要據為己有的貪心來,這玩意兒若是拿回那個世界,得賣多少錢。

就在她挨個研究的時候,不想楚夫人又來了。她一身勁裝,是剛卸了盔甲,但仍舊滿身的颯爽威武,她這身氣勢尋常的閨中女子當真是模仿不來。

見她又來了,白牡嶸挑起眉尾,還沒完沒了了,這不得到鷺闕塢的甜頭,看來她是不打算放棄了。

心中湧起一股無奈來,她是真的不想和這楚夫人打交道,說三句話裏,有兩句話都是在旁敲側擊的打聽鷺闕塢。她昨晚就一頓胡說八道,能用的詞兒都用的差不多了,今兒再要她編造,還真是為難。

“昨夜喝的不盡興,與王妃如此投機,雖至半夜,卻總覺得少了那麽三言兩語。剛從軍營回來,我便迫不及待的過來了,還望王妃莫要嫌棄我。”楚夫人笑容滿面的,她清冷的聲音配上她笑的刻意的臉,怎麽瞧著也是虛情假意。

“楚夫人哪裏的話,可能我是天生惹人喜愛,不管到哪兒,總是會有人覺得與我相見恨晚。”白牡嶸話裏有話,他們是什麽目的,她還不知道麽。

楚夫人笑笑,然後請白牡嶸在桌邊坐下,下一刻,下人們陸續的進來,雙手捧著的托盤上又是小食,但與昨晚卻不同。另一人的托盤上酒壺數個,可見楚夫人還要邀她喝酒。

一看見酒壺,白牡嶸就幾分頭疼,擡手摸了摸發際,這酒喝還是不喝?

喝多了容易失言,這不喝吧,難以拖延楚夫人。到頭來,都怨宇文玠這臭小子,把她弄到這兒來做擋箭牌。

但也怪自己貪心,想著瞧一瞧大梁邊關是何模樣不說,她還惦記著他的印鑒,上了這獨木橋,不往前走是不行的。

眼見著楚夫人倒滿了酒杯送到她面前,她心一橫,擡手接過,喝就喝,還能真把她喝趴下不成?有道是,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