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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是怎麽了?一大早有劉騰來告禦狀,不一會彭城公主也冒雨來告發皇後。

元宏疑惑地望著馮潤,卻見她臉色鐵青,指著彭城公主怒道:“公主血口噴人!難怪你前日特地上北平公府賣弄風情、勾引馮夙,上門趕著要嫁給馮夙,原來是特地給本宮下套,要陷害本宮!”

彭城公主望都不望馮潤一眼,接著道:“皇兄,昨天中午我們在驛館遇見八百裏快馬去召宮中的高執事,一問之下,才得知皇兄病重,可是皇兄知道嗎?皇後聽說皇兄病重,不但不感悲傷,臉上還流露出了喜色。這妖婦一心想要害死皇上,還請皇上盡早除掉她!”

馮潤知道,彭城公主說的是實話,昨天她聽到元宏病重的消息,突然之間感到十分輕松喜悅,她終於不用再小心翼翼地在元宏面前扮演賢良皇後,不用再處心積慮地對付太子和後宮,只要小作策劃,除掉元恪,便可另立幼小皇子為帝,當上文明太後那樣的北魏女主,與她的高菩薩終身廝守。

想不到自己無意之中流露的那抹微笑,竟也被彭城公主窺見,彭城公主與自己無冤無仇,怎麽會這麽巧設機關,把自己帶到元宏面前揭發罪狀?聯想到最近元恪行動隱秘,常常夜間出入東宮,馮潤心中有些明白了。

馮潤冷笑一聲道:“聽說公主最近也被太子的舅舅高肇求婚,原來公主並沒看上北平公,而是看上了渤海公,是不是為了幫助高家外戚到洛陽飛黃騰達,公主這才賣力哄騙馮夙、陷害本宮?陛下,臣妾與陛下總角相識,夫妻多年,情深似海,還請陛下不要相信公主的一派胡言!”

元宏拍了拍馮潤的手道:“朕當然相信朕的皇後,彭城,不論你居心何在,你竟然敢上朕這裏誣指皇後,膽子實在不小。剛才劉騰已經來誣告皇後與宦官高菩薩私通,你又上朕這裏說皇後想要害死朕,哼!這種空穴來風的謊話,你們也敢拿來騙朕?是誰人指派你們倆來陷害皇後?來人,把彭城公主抓起來,大刑伺候!”

彭城公主面無懼色,道:“皇兄,妹妹沒有誣指皇後,皇後早就變心了,不再心屬皇上!”

元宏怒道:“你們一個個都誣陷皇後變心,那就給朕拿出證據來!”

彭城公主指著馮潤道:“皇兄,皇後當年入宮,為表與皇兄相愛的摯忱,曾在背後紋有‘蓮花伴帝’的刺青,可皇兄如今再看一看,皇後的背上都紋著什麽!”

馮潤被她一言說破天機,嚇得臉色大變,情不自禁地伸手拉攏了自己的領口。

這個小小的動作卻被元宏的眼角捕捉到,他站起身來,顫抖著雙手,去拉扯馮潤的後衣領,馮潤掙紮著,元宏的心底更是彌漫起一層充滿恐懼的疑惑。

“讓朕看一看,彭城說的是不是實話!”

馮潤撲通跪在地下,泣道:“求陛下恕罪!”

元宏面若寒霜,用力撕扯著她後背的衣服,正是夏天,馮潤身上只穿著繡花薄絹的襦裙,三下兩下便被元宏扯破,露出滿是花繡的雪白後背。

這是一幅元宏曾經多麽熟悉的圖畫,滿池蓮葉蓮花中,帝子青衫,西風流照,蓮兒是這樣深愛過自己,所以把自己刻在心頭,紋在心上,蓮花伴帝,到死方休……

而畫中的元宏已經無影無蹤,重新出現在蓮池中的,是一個高大俊朗的白衫青年,他下巴無須,長條臉上雙眉飛揚,眉下是一雙細長深黑的眼睛,透著脫俗出塵的幹凈,俊美中帶著幾分清新,正是給他治病的高執事、高菩薩。

看紋青的顏色很新,馮潤是在自己離開洛陽後,才重新改了紋青,原來元宏的影子,已完全被高菩薩的身影覆蓋。

元宏但覺心口微熱,口中腥氣上湧,一口血噴出來,嘔在馮潤被撕破的衣服上,接著又是一口血落在自己的前襟。

“皇上!”馮潤與彭城公主都被他的可怖模樣嚇了一跳,驚呼出聲。

而營門之前,雙蒙剛好帶了高菩薩進帳,也嚇得呆立當場。

元宏淚眼蒙眬中望出去,但覺馮潤背上的紋青十分精妙,畫圖中高菩薩的五官神情及舉手投足,與營門前的這個英俊宦官,無不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