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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騰摘下帽子,拼命用前額叩著地面,搗頭如蒜地道:“奴才死罪!奴才要跟皇上告發皇後娘娘!”

“你好大的膽子!”元宏雙眉一揚,怒道,“敢上朕這裏私議皇後!”

“奴才知道必死,但奴才就是死,也不忍見皇上被皇後娘娘欺瞞哄騙!”劉騰心裏雖然驚恐,但仍大著膽子硬挺。

“好,那朕就讓你死個痛快!你要揭發皇後什麽事?”

劉騰挺直身子,望著一旁坐著的任城王元澄,沉默不語。

任城王元澄與皇上年齡相仿,風儀雅重、氣派堂堂,但論輩分卻是皇上的堂叔,他是皇上最信任的王叔,深通武略,每有大戰征伐,必與元宏形影不離。

元宏猶豫片刻,輕輕舉手示意,元澄心領神會,忙率眾將領躬身退下。

元宏皺著眉頭道:“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劉騰望了望元宏左右,除了幾個小黃門,別無他人,這才一咬牙,稟報道:“皇上,皇上不在宮中這幾個月,娘娘公然私蓄面首,與別的男人私通,她身為皇後,卻帶頭穢亂宮禁,不堪為天下母儀,請皇上速下詔命,廢除皇後,以免流為笑柄……”

元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憤怒已經讓他的臉龐有些變形。

“她與什麽人私通?”元宏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

“娘娘與宮中的高執事私通,兩人不但同起同臥,還在宮中整天廝守,情同夫妻。皇上,皇後娘娘的心裏早就沒有皇上了!”

元宏沉默片刻,站起身來,負手在營帳內走了一圈,冷笑道:“劉騰,你這奴才是不是早想著要幫你的舊主子馮清報廢後之仇?高執事早就凈了身子,是個宦官,你長腦子是做什麽的?要是皇後能和宦官私通,難道你從前跟著廢皇後住在乾清殿,也就穢亂了朕的中宮?那宮裏頭上千的黃門官,是不是早把朕的後宮汙穢了?”

劉騰知道這件事的確微妙,一來高秀入宮前,早與馮潤有過私情,二來馮潤與高秀如今雖無床笫之實,但兩人恩愛如夫妻的親密模樣,是騙不了人的。

他早就覺得重回宮中的皇後對皇上是虛情假意,卻一直苦於沒有證據,可一見到皇後凝視高秀的眼神,劉騰就知道了,八年宮外的苦難歲月,已經讓皇後變心,完全背叛了皇上,愛上了風雨同舟多年的醫生高秀高菩薩。

“皇上,奴才決不是為舊主子說話,皇後早就忘了皇上當年的恩寵,如今她只是利用皇上去攫取權力、享用富貴,她心心念念不忘的人,是高執事!”

“來人!”元宏高喝一聲。

幾個侍衛應聲入帳,元宏指著地下跪著的劉騰道:“把這個奴才綁起來,給朕用馬鞭狠狠地抽爛他那張胡說八道的嘴!”

侍衛們將猶在苦苦勸說的劉騰拖到帳外的立柱上,剝去上衣,用馬鞭狠抽了一百多下,劉騰的胸背臉龐全都被抽打得血肉模糊,昏過去幾次,元宏仍命人再打。

昏沉沉的劉騰懊惱地心中自嘆,這一次,他又賭輸了,那個女人在元宏心中的地位根本不可動搖。

雨點落了下來,越來越密。驟密的深雨中,大道上突然馳來了一隊車駕,當中正是馮潤的金根鳳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