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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麻煩的是,二皇子元恪發瘋的消息傳出去,宗室親貴們都要求皇上另立太子,鹹陽王元禧等人屬意三皇子元愉,其他還有不少王弟王叔則更支持四皇子元懌。

連皇上也有些動搖了,元懌雖然年幼,但這一年來成長迅速,看得出將來才幹卓絕,不在元恪之下,而且動靜得宜、深沉睿智、灑脫大氣,論書史騎射,恐怕還要超過元恪所學。

皇上打算趁這幾個月來宗室歸心、宇內安靖的好時機,起兵南伐,完成統一大業,所以太子人選必須盡快定下來。

馮潤在乾清殿中,焦慮得數夜不能安眠。

不管是元愉還是元懌被立為太子,皇上都不會賜死元愉生母袁貴人或者元懌生母羅夫人,自己也不可能再向太子生母下手。

這次高照容之死,宮中京中傳言紛紛,雖無確鑿證據,但不少人都認定是馮潤所為,元宏也有了幾分疑心,但他一向待馮潤太過寬容,所以哪怕是當面也不曾提起過流言內容,只是淡淡地道:“這次儀式禁衛不嚴,才會出事,今後若再有冊封儀式,朕會重兵守衛,免得出了事後,人人都指摘朕的皇後。”

這話其實已經說得很重了,馮潤聽了,當時背上便冒出冷汗。

既然袁貴人和羅夫人都動不得,那她也決不想幫元愉或元懌上位,登上這個她為元恪好不容易打掃幹凈的太子之位。

元恪必須受封太子。

但一心軟抗到底的元恪寧可天天裝瘋賣傻,也不理會她的苦心教誨,不理會她的多番解釋,只翻著眼睛,若有所思,時哭時笑地胡說著什麽。

望著面前元恪那張微帶黝黑的小臉,望著那張曾經深沉穩重如今卻喜怒無常、滿面泥垢、胡須橫生的臉,馮潤把牙一咬,道:“恪兒,如今這太子之位,你必須坐,你不想坐也得坐,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你了!”

元恪冷冷地瞪著她,眼神中大有嘲弄意味,這一刻,馮潤看清了他果然沒有發瘋。

“你要是不當太子,不但母後的苦心白費了,你母妃也白死了!”馮潤同樣冷冷地道,“恪兒,這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你鬧夠了沒有?”

元恪突然又仰天大笑起來,擡臉說道:“不下蛋的母雞,哈哈哈,真好笑,天下竟有這種事,不下蛋的母雞也能叫雞,不下蛋的母雞也想占別人的窩……”

他一路狂笑著,在東宮殿內走來走去,突然就躥到花園裏不見了影子。

沒錯,元恪就是成心在裝瘋,馮潤氣憤地望著沉入夜色的花園,她沒有再看見元恪,卻聽見遠處隱約有他的狂笑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