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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馮清送來的賀儀也極是豐厚,高照容印象中,馮清除了賞賜太子元恂,很少這麽大手筆,當然,這些賀儀給大殿另外一邊馮潤的禮物一比,便相形見絀。

“皇後和左昭儀太客氣了,對你們二皇兄不但青眼相看,還厚加賞賜,實在是宅心仁厚。”高照容感動地對女兒長樂公主和兒子元懷說道。

“宅心仁厚?”高照容身邊侍立的貼身侍女高真,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嗤之以鼻地道,“娘娘的心實在是太純善太輕信了,所以才會被這兩個娘娘欺負。”

“欺負?”高照容大睜雙眼,指著地下的禮物,不解地問道,“高真,她們送這麽多禮物來,就是為了欺負我?你管這叫欺負?有這樣欺負人的嗎?”

“娘娘糊塗!”仗著打小就隨身侍候高照容的功勞,高真毫不客氣,有些尖銳地說道,“娘娘難道到如今還沒有看出馮左昭儀的用心嗎?太子由皇後娘娘撫養多年,二人已有母子之情,難以取代。所以馮左昭儀想結恩二皇子,將來二皇子被立為太子,左昭儀便可以憑仗與二皇子的恩義,成為執政太後。”

向來心地單純、不過度揣測別人的高照容被她的提點驚住了,回思近一年來的大小事情,高照容不禁暗生疑心。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別人好,馮潤就算再欣賞皇子元恪,也不會情重到這個地步,無論是平常的關切還是年節的禮物,無論是情義還是恩寵,馮潤如今給予恪兒的,都遠勝她這個生母。

看來馮潤如此處心積慮地向元恪施以恩義,背後早有一盤精心的打算。

那馮清呢?馮清為什麽也突然對元恪示好?以前馮清待元恪也算不薄,可這麽隆重地賜禮,確實還是第一次。

雖說高照容一向心地單純,但她也不是傻子,想了一想,便明白了這裏面的關竅,嘆道:“你這丫頭,偏你心重,皇後娘娘和左昭儀她們也是看恪兒開府成人,所以才有這番心意,以後這些事,不必再當眾提起。”

高真咕嘟著嘴道:“就知道我們娘娘最會輕信人,皇後娘娘她還不是看皇上已經下定主意要廢太子,實在指望不上元恂了,才來籠絡二皇子。要我說啊,趁早把這些東西都退回去,叫她們早點死心。別說二皇子還沒被立為太子,就算二皇子被立了太子,他管我們娘娘叫了十五年的母妃,哪裏就會隨便再認一個娘?”

高真的話不無道理,馮潤、馮清這姐妹倆的重禮,可不是那麽好收下的。

這貴重禮物背後掩藏的,是她們姐倆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是鳩占鵲巢的覬覦。高照容如今這英挺出眾的兒子元恪,是她十月懷胎所生,是她目不交睫日夜喂養守護,是她熬幹心血費力調教,是她歷盡喜憂教養陪伴的孩兒,從懷中在抱的喝奶嬰孩,養育成今天可上朝奏議國事、深得帝心、沉穩服眾的男子漢,她付出了多少青春和精力,無論多少珍寶財物、多少恩寵推愛,也不可能收買她,更不可能收買她事母至孝的恪兒。

望著滿堂金玉的奪目光芒,高照容淡淡地道:“你說的是,就算她們姐妹倆想給恪兒當娘,恪兒也未必就肯答應。”

她平靜的聲音,深藏著一份自豪與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