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3頁)

他回頭看了眼樓上,嘴角隱現嘲諷:“或者,您應該和樓上那位探討一下,如今的邢唐,到底會不會被一起強拆事件扳倒。而她和我站到對立面,勝算又有多少?”

邢業聽懂了他的話裏有話:“你的意思是,是你鄭阿姨做的?”不可置信的語氣。

“有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我空口白牙地說,她無論如何不會承認。我只好勞煩一下赫饒,請她調動特警力量,好好地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誰在和大唐做對。依赫饒和她的母親關系,總不至於故意冤枉了她吧?事關大唐,即便我不計較,那些股東和董事,會善罷甘休嗎?”言語間,他把那份帶回來的資料推至邢業面前:“這件事拿到台面上來,會引起多大的風波,我們都清楚。說到底,她指使別人拆,等同於我在拆!無論如何,這盆臟水,都是要扣到大唐頭上了。這層關系,您應該理得清。您說,讓我怎麽給木家村的村民,給公眾一個交代?”

鄭雪君是邢夫人。若真是她指使……

可邢業不相信鄭雪君會如此拎不清:“不可能是雪君做的。她病成那個樣子……”

邢唐一笑:“她確實是病了。還是心病,她若不想好,您請再好的大夫,也是徒勞。”

邢業卻拒絕再談這件事,反手把幾份報紙甩在邢唐面前,“她失去了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怎麽可能不病?我不要求你體諒她,可你現在和弟弟的女朋友搞在一起,是不是也病了?”

邢唐卻堅持先說項目:“關於康養小鎮,阻礙確實有,但全在我預料之中,除了強拆!而強拆這起惡劣事件,我不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不相信,她不承認,沒問題,我們就交給警方。若最終警方來請鄭總去協助調查,身為繼子,我可以給她請國內最好的律師。但作為大唐總裁,我會要求集團的律師團隊,不惜代價,贏得這場官司。至於您那位邢夫人為大唐帶來的不良影響,我來補救。這樣,您還有什麽說的嗎?”

邢業沒想到他會如此強硬 ,擡手打翻了茶杯,厲聲斥責:“說到底她都是你的長輩!”

邢唐眸色沉下來,聲音愈發地冷:“長輩就可以肆意妄為,草菅人命嗎?長輩做錯了事,就不必承擔責任嗎?長輩憑什麽有特權?長輩怎麽了?!”

邢業胸口劇烈起伏,他捂著胸口:“我還活著呢,你就這樣……”

“這話您不該對我說。”邢唐擡手指向樓上:“她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有考慮過您嗎?她有當您活著嗎?”

“啪”地一聲,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邢唐臉上。力道之大,打得他頓時偏過臉去。

從小到大,這是邢唐第一次挨邢業的打。三十一歲的大唐總裁,因為繼母,被父親打耳光。這種笑話,也只有他們邢家才鬧得出來。而邢唐明明可以躲開的,但他沒有。

邢唐閉了閉眼,再擡起頭時,他眼中戾氣四溢:“至於徐驕陽,別人不明就裏,憑幾張偷拍的照片認定我和她有染沒關系,你不知道我這一年為什麽和她走那麽近嗎?阿政有多不放心她,我就得有多上心地看著她!而且,從前你們不是都不承認她是阿政的女朋友嗎?您還任由那位邢夫人折散他們,禁阿政的足。怎麽現在阿政不在了,又來幹涉我和她的交往?別說我和她之間不存在任何超越朋友的關系,即便是有,她情我願,誰又攔得了?媒體?!外人?!還是您?!我邢唐喜歡誰,要娶誰,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邢業被堵得啞口無言,他指著邢唐,像是在說“你這個不孝子”,可他心裏再明白不過,邢唐說的沒錯。可就因為邢唐的話太過誅心,他想到自己的那位邢夫人,再想到去世的次子,也是心力交瘁。

盡管父子間並不親密,邢唐也從未和他說過如此重的話。見他頹唐地跌坐在沙發上,邢唐不忍心,也無力再繼續這場談話,轉身要走。

邢業蒼老的聲音在這時從他背後傳來,“我不想再像當年那樣,直到人沒了,再去後悔,後悔沒有相信她,後悔沒有好好照顧她。阿唐,我只是想彌補。”

邢唐身體一僵,胸臆間的鈍痛瞬間襲來。他轉過身來,眼睛已是血紅:“彌補?用對我母親的虧欠,去彌補一個拋夫棄女的鄭雪君?她不配!”

邢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鄭雪君在這個時候下樓來,她頭發蓬亂地沖到邢唐面前,以帶著哭腔的聲音哀求:“你還我阿政,還我阿政!你把阿政還給我,讓我去死!讓我去啊……”儼然一副神智不清的樣子。

邢唐甩開她的手,面色冷若冰霜:“這些話你留著和警方去說吧。”

鄭雪君失心瘋一樣砸東西,哭喊著邢政的名字。

自從邢政去世,她的情緒一直不穩定。護理試圖拉住她,邢業也上前來要勸她。可她停不下來,推搡著,叫喊著,暗罵邢唐害死了邢政。一時間,江灣別墅陷入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