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 紅燭玉堂春(第2/2頁)

紅燭“啪”地爆出一個大大的燈花,映照著雕花門上的紅帷,滿室旖旎。

夜沉如水。他平了平呼吸側頭看她,她的眉微皺著,身上還帶著方才情事留下的粉紅,伸了手指去觸她卷翹的睫毛,她動了動眼皮,背過身繼續裝睡,他笑著把她扳過來,在她耳根處輕輕呵氣,她的臉漸漸紅起來,扯過被子蒙頭蓋住,又發現那只手滑進被褥裏,緩緩遊弋到了她胸前,她驟然一驚,微嗔著掀了被角作勢瞪他,一雙眼卻盈盈含春,竟是毫無半點怒色。

他心馳神蕩,將她的長發攏到腦後,探過臂膀摟她在懷裏,低聲調笑到,“不睡了?”

她在他肩窩處找了個位置枕好,想起兩人皆裸著,便有些羞赧,下意識地把身子往後挪了挪,他發現了,不依不饒的黏上來,肌肉緊致結實,她大窘,推了推他,他不管,只顧和她糾纏,一面湊近她耳邊柔聲問道,“還痛嗎?”

她面紅耳赤,閉眼點了點頭。

“下回就好了!”裴臻喃喃,躬身端詳她的臉,“春君,你歡不歡喜?咱們是夫妻了,這輩子都分不開了,你歡喜嗎?”

他笑吟吟的,眼神溫暖而滿含愛慕,她只覺甜蜜,心裏起了陣陣漣漪,點頭道,“自然歡喜。”

如今方塵埃落定,日後他便是最親的人,可以相信,可以依靠,沒有人再會背地裏叫她孤女了。毋望微哽著想,如果高陽郡王就此消失,靖難之役裴臻可以凱旋,那她的人生就更圓滿了。猶豫著伸手去圈他頸項,手指不經意間觸到了他胸口的疤,圓圓的不甚大,心道那定是害他常發作的那個箭傷吧,於是愈發仔細地去摸。

裴臻呼吸不穩,悶哼道,“仔細摸出火來,屆時可要你負責的。”

毋望嚇了一跳,忙訕訕地縮回手,復想起燕王府置辦的嫁妝來,“那六十八擡東西怎麽處置才好?”

裴臻略思忖了道,“橫豎是送來了,總不好退回去。大戰在即,軍中總需餉銀糧草,我另拿十萬兩貼補燕軍,一來還了燕王的人情,二來也算軍功一件,他日大業得成少不得分派好處。”說著收緊手臂把她攬緊了些,“我想同你說說孩子的事。”

毋望失笑,才成親便想孩子,也忒猴急了些,不好意思地扭了扭道,“你說吧。”

裴臻挑了她的一縷發絲繞在手上,沉吟道,“我是巴不得快些得個小子的,可我算了時候,大軍開拔也就這幾個月,萬一你有了身子,臨盆我又不在跟前,那可怎麽好,索性等攻進了應天再說,到時候有我守著你,家裏人也都在,這才放心。”

毋望早就羞不可抑,這便是未雨綢繆嗎?才圓房就說什麽臨盆?她轉過身背對著他,把臉埋進枕頭裏,自己沒有主張,凡事都聽他安排罷了,旋即又覺不妥,她知道夫妻做了那種事就會懷孩子,他現在才說豈不是晚了嗎?

朱紅的褥子襯著雪白的肩背尤其迷人,他惡意地輕挑起錦被,借著燭光看見那曲線細柔得不可思議,心頭的火早已燒得嘭嘭作響,傾前了身將她緊貼在胸前,嘴裏曖昧地呢喃道,“夫人別忘了我祖上世代行醫,這點小事難不住為夫,再說這大好光景,豈能因噎廢食?”

又托了那曼妙腰肢向後移,就著先前的濕潤嘗試著擠入,她支吾低喚著,回過頭來看他,滿眼的困惑羞澀,亦嗔亦怒,他邪肆地勾著唇角,長臂一揮,床檐的軟煙羅搖搖晃晃地放了下來,纏纏綿綿,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