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2/3頁)

這就要看嶽海潮的陰毒程度了,猾就像塊海綿,所有和它發生接觸的人,功力都會被它吸收。她查過那個用以養蠱的母體,茯苓山上的神猿,兩百歲的軀體,避死延生,得之可令刀槍不入。至於其他,嶽海潮做得滴水不漏,究竟會給猾一張什麽樣的皮,誰知道呢。

恰在這時,聽見魍魎輕叩門扉,壓聲道:“樓主,嶽海潮人在樓下,請樓主一見。”

蘇畫看向她,仇家送上門來了,不知她作何打算,“動手麽?”

崖兒搖了搖頭,轉頭對魍魎道:“請嶽掌門少待,說我即刻下去。”

在客棧動手,整個江湖都知道波月樓主就是嶽家遺孤了,沒到山窮水盡時,她還不想不打自招。嶽海潮此來是有目的的,她若在明處,事情不好辦,但若是在暗,就多了很多機會。

她讓蘇畫代她出面,鮫紗覆蓋住半張臉,他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蘇畫換上她的行頭開門走出去,她戴起面具,沿著樓上長廊慢慢調整位置,以便讀清所有人的唇語。波月樓主絳紅的衣裙翩然掃過雕花欄杆時,大堂中央的人站了起來。

蘇畫嬌笑,“不愧是嶽掌門,把客棧都給清了場。”

嶽海潮自謙地一笑,“讓樓主歇在這破舊的小客棧裏,實在是屈就了。怪在下這兩日太忙,沒能盡地主之誼,不周之處,還請樓主海涵。”

蘇畫也不兜圈子,只說:“路過歇腳而已,不日就要走的,將就兩天也無妨。嶽掌門今日前來,是想起我波月樓可用之處了麽?嶽掌門別客氣,但說無妨,只要酬勞合適,一切都好商量。”真是活脫脫崖兒的口氣,把她做買賣時三句不離錢的銅臭貪婪,揣摩得像模像樣。

嶽海潮笑得爽朗,“樓主真是快人快語,這樣好,省了許多麻煩。不瞞樓主,近來蒼梧城中不太平,長淵的長老一個接一個遭到暗殺,鬧得軍心不定,人心惶惶。這兇手一直未抓到,嶽某夜不能寐,波月樓是專為人排憂解難的,嶽某此番前來,就是想委托樓主,為我查一查這兇手,到底是何方神聖。”

蘇畫聽後,搖著紈扇嘖嘖而嘆:“江湖上有傳言,說殺死四大長老的,正是嶽少主的遺孤。既然兇手的身份已定了,長淵竟不能將人抓獲嗎?只是我有些鬧不明白,真要是嶽家遺孤,認祖歸宗就是了,怎麽會把族中長老都殺了?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她回身,有意和侍立一旁的護法們調侃,弄得嶽海潮滿臉尷尬,悻悻道:“家門不幸,讓樓主見笑了。”

究竟是誰的不幸,自然是嶽南星一派的不幸。這種爭權奪勢,殘殺同門的行徑,畢竟是令人不齒的醜事,即便成了贏家,也一輩子擡不起頭來。

不過嶽海潮並不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那點尷尬很快轉化成了倨傲,“長淵遭受重創,江湖同道不能坐視不理,後日就將趕赴蒼梧城。嶽某此番拜會樓主,其實不單為長老遇刺這件事,更是為了給波月樓和武林各道搭個橋,牽個線。當初蘭戰閣主在時,與江湖各派貌合神離,波月閣一度是眾人眼中的異類。如今樓主接掌波月樓,可想過加入盟會,效命眾帝之台?”

這倒是個極大的誘惑,入了盟會,離眾帝之台的盟主就近了幾分。遠遠觀望的崖兒緊握起拳,蘇畫不知道她心裏所思所想,但還是不假思索便應下了。

她道好,“嶽掌門盛情,若能如掌門所言,那麽波月樓願與長淵結為盟友,日後長淵的事,便是我波月樓的事。”

嶽海潮的目的達成了,他含笑站起身,拱手道:“既然樓主有意,那麽嶽某願與樓主推心置腹。五大門派抵達蒼梧城之前,在下邀樓主共賞盛景。”

障面上的眼波溜溜一轉,“共賞盛景?我們從王舍洲來,掌門應當知道。既然如此,這盛景必不是尋常的盛景,掌門賣個關子,可要叫我心裏癢癢一整夜了。”

客棧裏的燈籠高懸著,嶽海潮看著那張半明半寐中的臉,笑得有些曖昧,“樓主的癢,嶽某暫且止不了。明日吧,明日夜裏,我帶樓主看個稀罕物,屆時還請樓主一定賞光。”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整整衣衫,揚長而去。

蘇畫帶著護法上樓,和崖兒匯合,魑魅輕聲問:“要不要屬下跟上去,結果了他?”

崖兒搖了搖頭,“殺他太容易了,我好奇的是他說的稀罕物,如果沒有料錯,應當是那個猾。”

魍魎盤弄著手上的扳指,淡聲道:“幹脆弄包火藥,先炸了南城的蠱樓。”

崖兒嘆了口氣,“你怎麽知道他養蠱的地方只有城南一處?”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蘇畫還在思量他先前的那番話,“他說引薦波月樓入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