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4頁)

霍時英沒轉身對後面的三人說:“他們人死的差不多了。現在能站住腳了,下午才是真正的進攻。”

說到正經事,後面蹲著的三人自覺的都站了起來,圍攏到她的身邊,霍時英指著遠處的羌人道:“現在他們那邊的情勢是這樣的,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兵力是不夠出去跟他們迎擊的,如果我們出城,他們只能被動挨揍,沒有援軍到時候他們戰死,生擒,都是死路,而且他們一下子死了這麽多人,士兵間勢必抱著極大的仇恨心理,他們的將領應該會利用這點振奮軍心,坐在那會死,戰,沖擊一下還有一點希望,他們會戰。”

霍時英轉身看著他們三人口氣一轉道:“上午他們連站的地方都沒有,很一大部分死的人是被自己推擠踩死的,要不就是被自己人擠到你們箭下的,他們慌亂沒有掩護,你們射殺他們跟平時射擊時練習一樣。現在他們站住腳了,至少還還有三四千人,最起碼可以組織三次有效的進攻,要頂住三次我們才能有一點希望,城墻決不能失,明白嗎?”

三人齊齊躬身領命。

羌人這個民族,他們世代生活在草原上,生存環境惡劣,內部爭鬥激烈,經常會出現屠族,滅部的情況,他們的民族基本沒有歷史文化,他們信仰的是的他們祖祖輩輩祖先流傳在血液裏的殺戮與征戰,他們的男人上馬能戰,全民皆兵,好戰與殺戮是他們骨子就流傳的民族特性。

下午,羌人的進攻呈波浪式,前面力竭,後面跟上,一波跟著一波,們其實不太擅長打攻城戰,放棄了騎兵的機動性和速度的沖擊,上午死在戰場上同胞的屍體成了他們的掩體,摸爬滾打著挨到城墻下,中途死了一半,另外一半,沒有雲梯木樁,他們赤手攀城墻,一個個羌人士兵肌肉糾結,面孔兇悍,眼裏燃燒著仇恨,嘴裏橫咬著單刀,悍不畏死的往上攀爬。

馮崢堅守著主城墻,第一個爬上城墻的羌人士兵瞪著鮮紅的眼睛,揮刀跳下城頭,立刻,站在弓箭手身後盾牌兵舉刀揉身飛撲過去,打到現在這是兩軍第一次正面交鋒,更多的羌人士兵站上墻垛,一直像標杆一樣挺立著的馮崢,抽出腰間的長刀,大喝一聲:“殺!”聳立在弓箭手後面的長刀步兵齊齊抽出長刀:“殺!”吼聲貫徹天地間,血戰悍然開始!所有盧龍寨的士兵都是身經百戰錘煉出來的,他們是一只頑強的軍隊,只有他們才敢在這支兇悍殺戮的民族進攻下,腿不發軟,只有他們才有與之匹敵的殺戮之氣。

霍時英站在兩道防線間的城樓上冷冷的看著。

“去,守著他,別讓他出事了。”她的身後,站著六個身著鎧甲的高級將領的紅巾親衛兵,其中三個躬身領命,轉身動作靈敏的飛撲出去,所到之處像切菜瓜一樣,羌人士兵無不橫死刀下。

“鋼弩,可以用上了。”霍時英身後,前日裏她在城門口碰見的那個絡腮胡大漢立說。“不到時候。”霍時英頭也不回的甩了他一句。

三道城墻,主城墻因為長度短,守衛的兵力有限,平時戰時都是兩邊輔墻,互相支援呼應,今天主城墻在第一道防線已經被人攻上來的情況下,霍時英依然沒有下令調動輔墻的盧齊,衛放過來支援,她一直站在城樓上冷冷的觀戰,城墻上已經是近身血戰,羌人天生的身體強壯,體格彪悍,他們經過上午自己人的推擠踩踏,能活下來的都是他們隊伍中最彪悍的人,他們今天死了太多的人,仇恨激發出他們身上血腥之氣,悍不畏死,燕朝的軍士在戰鼓的催動下,堅守著保家衛國的最後底線,與之死拼。慘烈之狀隨處可見,狹窄的城墻之間血流成河。

馮崢已經被一個羌族士兵逼到背貼城墻,他硬接了從頭頂劈落的彎刀,狠狠一腳踹到對方的小腿骨上,鐵塔一般肌肉糾結羌族人,身上帶著一股天生的檀膻惡臭,醜陋的面容扭曲著半跪下一條腿,馮崢一刀橫削出去砍掉了對方的腦袋。還沒等他收住刀勢,眼角刀光一閃,接著一股熱流就噴了他半身,慘烈的嚎叫充斥著他的耳膜,一個失去了胳膊的羌族士兵就倒在他的身邊,他的手臂齊肩而斷,噴濺出來的血撒了他半身,一個頸系紅巾鎧甲親衛兵從他身邊一晃而過,還容不得他回神,前方又有一人高舉著彎刀狂吼著向他沖來,他是貴族子弟,從小學過簡單的搏擊之術,他看得出對方空門大開,舉刀奔跑著直刺過去,利刃割破皮膚,刺穿柔軟的東西,他甚至在一片嘈雜之聲中清除的聽到“撲”的一個輕微的聲響,他貼著一張扭曲變形的臉輕聲的說:“老子,殺死你們。”鮮血蓋滿他半張臉頰,如同惡鬼。那一刻馮崢覺得身體流動起一股熱流,一種他從生而為人起從沒有過的生死豪情流遍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