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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棠撲哧一聲樂了:“造孽太多,詛咒你的可不止我一個吧。”

趙平津笑嘻嘻的:“還真沒有,我對不起的女人,就你一個。”

西棠趕緊地答:“唉喲,大榮幸。”

趙平津笑了笑,也沒有再說話了。

隔了一會兒,西棠還是忍不住:“自己身體當心點兒。”

趙平津輕輕地嗯了一聲。

車子停在了酒店前的車道上,她助理等在大堂門口,西棠解開安全帶,趙平津忽然喚了她一聲:“黃西棠。”

這時西棠手機響起來,謝振邦給她發了個信息,倪凱倫正在醫院產檢,謝振邦摸著她圓圓的肚皮,兩個人扮鬼臉拍自拍,西棠對著屏幕笑了。

一會兒她從手機中擡起頭來:“什麽?”

“沒事,過去吧。”

西棠沖他擺擺手:“謝了。”

西棠下了車,站在路邊,看著趙平津利落地轉動方向盤,把車掉頭,壓線並入了車道,駕駛座上的男人穿一件白襯衣,淺灰西裝,隔著車子的擋風玻璃,英俊面容一閃而過。

西棠慢慢地轉身往酒店裏走,這是一個平淡的星期四的午後,北京五月傍晚的夕陽,淡淡地灑在鼓樓上。

心底一片寂靜無邊。

去青海的飛機上。

黃西棠睡著了。

夢裏看到了一望無際的深綠,農場裏的牧草長得齊人高,一個女孩子的臉慢慢浮現出來,稚嫩的臉龐,穿一件打著補丁的深綠色軍裝,紮著腰帶,齊耳短發,她知道,那是的丁芳菲的原型,十八歲的高中應屆畢業生,在青海湖農建十二師建設兵團下鄉了兩年零三個月,從一九六八年返城後,至死,她從未再回過青海湖。

西棠一點兒也不害怕,她遠遠地望著她,心底輕輕地跟她招呼:嗨,你回來看我們了嗎。

夢境裏斷斷續續,兩個年輕人在河邊的枸杞樹林中糾纏,衣服脫了掛在低矮的枝椏上,身體交纏和激情喘息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西棠屏住了呼吸,感覺手腳被壓住了,怎麽都掙不脫,這時背對著她的男人,忽然轉過了臉。

背影裏是肢體清秀的年輕孩子,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熟悉得刺眼的臉龐,俊美五官帶一點削薄的硬秀,眼底幽深,在望著她,目光裏有一層薄薄的笑意。

西棠在飛機上突然驚醒了過來。

西棠猛地吸進了一大口氣,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然後拉過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臉。

耳邊聽到助理阿寬走過來趴在她的座位旁:“姐,你怎麽了?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