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第3/16頁)

“叔,你的傷要緊麽?”

今夏深知,以丐叔的功夫,若非對方是高手且以六對一,決計傷不了他。

丐叔擺手,示意她別管這個:“現下,找到她要緊!”

今夏沉吟片刻,每日從外頭往京城裏來的馬車何止數百輛,要找到一輛馬車談何容易。

“叔,咱們先去城外看看。”

兩人一直行到城外四、五裏地遠的支道上,才找到稍稍清晰的馬車車轍。

“我記得就是這個。”丐叔指著車轍道。

今夏蹲下身,用手丈量車轍:“輪寬將近四寸,兩輪之間近五尺,這是一輛大馬車,尋常百姓不會用這麽大的馬車。”

“京城裏頭的這麽大的馬車多不多?”丐叔問道。

“不算多。”今夏口中答著,一面沿著車轍往前一點一點地查看,不放過任何一點細微的蛛絲馬跡。

不算多的話,也許可以一家一家地找,丐叔想著。由於左胸受傷的緣故,左手常常不自覺地顫抖,他狠狠用右手攥住左手。

此時,車轍旁的一點油跡引起今夏的注意,她小心的撮起沾了油跡的塵土,湊到鼻端輕嗅,頓時面露喜色……

“叔,你來聞聞,這是什麽?”她喜道。

丐叔行過去嗅了嗅,搖搖頭,不解道:“是什麽?”

“是我姨常用的頭油,你怎得連這都聞不出來。”今夏直搖頭。沈夫人精通藥理,頭油也是自己配的,香味異於尋常市面所賣的頭油,一聞便知。

聞言,丐叔又使勁嗅了嗅,無奈他一個大男人,平常便糙得很,對於女人家這些妝品又怎會留心,自然是嗅不出來。

“她的頭油怎會在這裏?”丐叔不解。

今夏循著車轍繼續往前行去,一直到前頭岔路口,才又找到油跡,便能肯定這是沈夫人特地留下的痕跡。

兩人沿著頭油的痕跡復進了城,七拐八拐,直至城西的一處僻靜宅院,便再找不到痕跡。

“她在裏面?!”

丐叔擡頭想看這處是誰的府邸,門上卻無匾額。

今夏在京城多年,又是捕快,卻知曉這處宅院屬於何人。

“這是錦衣衛經歷沈鍊的舊宅,自從他被發配之後,這所宅子便一直空著。”今夏的心漸漸往下沉去。沈夫人被綁進沈家的宅院,說明此人十分清楚沈夫人的真正身份。陸繹雖知情,但他絕不會作這樣的事情,那麽,難道是……

屋子四角都用琉璃大盤擺放著冰塊。

素手持扇,輕風習習,嚴世蕃倚靠著竹榻,專注之極地看著面前那雙玉足,伸手想去摸,卻又有些舍不得,僅用指尖輕輕拂過足踝。

優美的曲線,柔滑的肌膚,盡數融匯在指端,他不禁滿足地嘆息出聲。

“十年未見,你的腳還是和當年一樣。”他贊嘆著,愛不釋手地看著那雙玉足,“你可知曉,自那日你投了水,我想了足足十年,找了足足十年,可就是找不到和你一樣的。”

那雙玉足的主人,正是沈夫人,她被一張做工奇特的椅子牢牢鉗住手腳,動彈不得,全身衣裳整齊,只有鞋襪被脫了。

看了又看,再看了又看,嚴世蕃才戀戀不舍地把目光移回沈夫人的臉上。

“林菱,原來這些年你都躲在揚州,我也去過揚州好幾次,可惜都沒遇著你。”他嘆道,“若非此番你與陸繹有了牽扯,不知我們何時才能見面。說起來,我真該謝謝陸繹才對。”

沈夫人目光冷冷地看著他,打定主意一言不發。

嚴世蕃看著她,溫柔地伸出右手,沈夫人以為他要摸臉,厭惡地極力躲避。但他卻並未摸她,只是在她面前慢慢撩起衣袖……

小臂靠著手肘的地方,有一處明顯的傷痕,剛剛結痂,周遭還泛著紅。

“你看,這是當初被你咬的,我一直留著。”他道,“每次它快好的時候,我就用刀再割開它,讓它一直都像剛剛被你咬過的樣子。”

這話他說得深情無限,聽在沈夫人耳中卻是毛骨悚然。

“我還記得,你上船的時候,穿著一件秋香色的衣裙,襯得你的腳格外細嫩,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叫人看了,真是心疼得不得了。”說著說著,嚴世蕃的目光又移到她的腳上去,愛慕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此時外間有人稟道:“公子,老爺有急事請您過去。”

嚴世蕃皺了皺眉頭:“什麽事?”

“聽說是因為宮裏頭那個喚作藍道行的道士,他像是快撐不住了,老爺正著急請您過去商量。”

聽說是藍道行快撐不住了,嚴世蕃這才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吩咐左右:“把她給我照顧好了,不能胖了,也不能瘦了,更不許讓她傷著。”

沈夫人好不容易看他往前行了兩步,眼看就要走了,沒料到他居然又折返回來,半跪在她面前,伸手將她的左足籠在掌中,細細摩挲,流連忘返,足足過了好半晌,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