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謝霄也正色看著他們:“你們放心,我絕不連累你們。我也只問一句,沙大哥現下被關在何處?”

“他到底是你哪門子的結義兄弟,你非得救他不可?”今夏詫異道,“你可想明白了,烏安幫此番替周顯已押送銀兩,陸繹已頗有疑心,你此時再生出事端來,豈不是火上澆油?”

謝霄煩躁地擺擺手:“不能說便罷了。”

“哥哥,你聽我說個理啊。”今夏歪頭望著他,慢悠悠豎起一根手指頭:“一則,沙修竹此番犯事,觸犯律法,理當被囚。”

謝霄剛欲開口,卻又見今夏豎起第二根手指頭。

“二則,今夜來此地,是頭兒與你爹爹的情分,他生怕你們吃虧,頂著風險來通告一聲。若是被陸的追究起來,可沒什麽好果子吃。我們當差和你們跑江湖一樣,為得也是混口飯吃,這飯碗誰也不想砸了,是不是?”

緊接著,她伸出第三根手指頭。

“三則,陸繹是錦衣衛經歷,我們不過是六扇門的小捕快,他把人關在何處,根本就不會告訴我們!”

楊嶽也連忙道:“我們是真的不知道,下船時揚州此地的提刑按察使司有人來接,把那套生辰綱和沙修竹都帶走了。”

“提刑按察使司?”

謝霄看向上官曦。

上官曦微皺了眉:“提刑按察使司是錦衣衛自己的地盤,牢獄也與揚州大牢分開,他們抓人刑訊,也從不經過司法衙門。”

謝霄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此時有家仆進來。

“少幫主,老爺讓您過去。”

謝霄怔了怔,沒多猶豫,起身便往暖閣行去。

暖閣內。

謝霄剛進門,就看見謝百裏沉著臉坐在暖榻上。

“跪下!”

謝霄老老實實地跪下。

“你楊叔說你上官船劫囚,還與陸繹交了手,可是真的?”

謝霄望了眼一旁的楊程萬,點頭。

謝百裏面上無甚表情,上前就給了他重重的一記耳光。謝霄半邊臉立時高高腫起來,身子直挺挺地跪著,連晃都未晃一下,更不消說躲避。

“你可知道陸繹是什麽人?你竟然和他動手!”

謝霄悶不吭聲。

三年不見,這孩子還是和從前一般倔強,做錯事也好,被冤枉也好,總是一聲不吭地由他打罵,不屑辯解半句。謝百裏原本還想再反手給他一巴掌,看著他紅腫的臉,心下沒由來地一軟,竟下不去手。

“可受傷了?”他粗聲粗氣問道。

聽到爹爹的語氣,謝霄詫異地擡眼看向他,片刻後搖頭:“一點皮外傷而已,不礙事。”

“你楊叔特地走這遭,就是為了你的事。”謝百裏復坐下來,“陸繹是當今錦衣衛指揮使陸炳之子,他可不是好惹的。如今他就在揚州,我今晚就安排船送你走,先去蘇州白虎堂避一避,等過了這陣風聲,我再讓人接你回來。”

楊程萬點頭道:“為今之計,也只能先這樣。”

“我不能走!”謝霄梗著脖子道,“沙大哥還被關在提刑按察使司,他此番是被我連累,我……”

“你……你居然還想著劫囚?!”

謝百裏原本壓制住的怒氣又起,瞪著他。

楊程萬也搖頭道:“提刑按察使司裏面的牢獄與尋常牢獄不同,多數在地下,還有水牢,看守嚴密,我勸賢侄你不要冒這個險。”

“聽見了嗎?你還嫌給我惹的禍不夠多麽!”

謝霄只是悶不吭聲。

“聽見了沒有!”謝百裏急了。

“爹!”謝霄也急了,“沙大哥此番劫取生辰綱,全是我的主意,他如今身陷囹圄,我豈能坐視不理!”

回答他的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

“謝兄息怒!”楊程萬連忙攔住,又勸謝霄,“眼下陸繹在查修河款一案,沙修竹應該是暫時無礙,可從長計議。”

謝百裏搖頭嘆氣道:“此番多謝哥哥特地來報訊,否則不知道這個孽子還會闖出什麽禍來。”

“你我兄弟,這些客套就不必多說了。”楊程萬道,“陸繹雖年少,行事卻城府極深,難以揣測,絕不亞於陸炳,你們絕不可輕舉妄動。”

謝百裏點頭。

“我不宜在此地久留,就此告辭。若是事情有變化,我會想法子通知你。”

楊程萬起身告辭,謝百裏也知他為難之處,不再相留。

一行人回到官驛之後,從驛丞處得知陸繹還有劉相左都還未回來,楊嶽的神色頓時輕松不少。

“意料之中。”今夏晃著腦袋道,“詩上怎麽說的,揚州城內那可是‘處處青樓夜夜歌’。揚州知府今夜宴請他們,必定是美女環繞,香風襲人。劉大人也就罷了,陸大人正值血氣方剛之年。他是錦衣衛,又不是東廠的人,免不了心旌搖曳,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東廠皆是宦官,對於女色自然不能與常人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