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第3/5頁)

閃光的正是烈日下被日光反射而熠熠生輝的兵刃,柔然人見勢不好,哪裏還顧得身後百夫長、千夫長們在大聲喝令,頓時陣型也不管了,命令也不聽了,紛紛開始調轉馬頭往北而逃。

大營裏亂成一片,有些將領還顧得自己掠來的女人和壯丁,有些人甚至連這些都顧不上,反倒驅趕他們抓來的魏國百姓替他們阻擋身後的騎兵,好伺機逃跑。

賀穆蘭肩頭有傷,不能向往日一般沖鋒在前,唯有舉起磐石,劍指前方,大聲嘶吼了起來:

“沖鋒!沖鋒!將他們驅趕到北面去!”

“吼!”

“殺啊!”

霎時間,地動山搖,旌旗招展,由虎賁軍作為前鋒而發起的沖鋒終於凝聚成一股龐大的力量,對著柔然人的陣中疾沖了過去。

“什麽情況!前面那些女人是怎麽回事!”

獨孤諾跟著那羅渾沖鋒到了坡下,只見到柔然人紛紛呼號著敗逃,沒見到一人回身回擊,倒出現一群衣不蔽體的女人,哆哆嗦嗦地出現在他們的騎兵陣勢之前,頓時大驚失色。

這些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初哥,哪裏見過“人陣”的架勢,更何況這“人陣”還是魏國自己的百姓,最最孱弱無辜的女人,一個個控轡勒韁,大呼小叫,沒有一會兒就摔了一堆掉下馬去。

那陣勢立刻就亂了一亂,左翼出現一個巨大的漏洞,要不是主持沖鋒的是毫不動搖的虎賁軍,對方的柔然人又只知道逃跑,這一下就能讓魏國騎兵吃了大虧。

賀穆蘭站在高高的坡上,拄著磐石觀望著戰局,這是她第一次不在陣中殺敵,而看到的結果也實在讓人恨不得下陣去把這些子弟兵抽上一陣才好。

經驗豐富的虎賁軍都知道在踩踏到這些“人陣”之前利用長兵器將這些人掃到兩側去,哪怕還是有些倒黴蛋會摔斷了脖子或者還是被後面的馬踩到,但至少不會因為突然勒馬而摔下馬去,讓兩方都斷了脖子。

這樣的結果也徹底讓賀穆蘭堅定了“兵貴精不貴多”的想法,看著原本還很有氣勢在沖鋒,沒一下就蹩腳的不忍讓人看的陣型,賀穆蘭只能無力地捂了捂眼。

“將軍放心,有那羅將軍在,不會出太大問題,蠕蠕們只顧著逃跑,就算有一兩點失誤,也不影響大局。”

陳節陪在賀穆蘭身邊,看著山下的動靜也是搖頭。

“虧了那麽好的衣甲……哎呀,宇文家的那位怎麽回事?怎麽還救了一個女人上馬!這是英雄救美的時候嗎?”

賀穆蘭再一看,果真如此!

亂了,全亂了套了!

好在沒有一會兒,虎賁軍終於追上了柔然人後撤的騎兵,將對方殺的人仰馬翻,賀穆蘭的虎威旗和“花”字旌旗一展,蠕蠕們頓時大驚失色,紛紛叫嚷著“砍頭將軍!”、“砍頭將軍!”慌忙逃竄。

賀穆蘭當初在柔然大營砍了無數人的腦袋,甚至把大檀的頭直接割了下來提在手上,“砍頭將軍”的名聲不脛而走,蠕蠕們可謂是越傳越是可怕,再見這兩萬多突然出現的騎兵,還以為是那砍頭將軍帶著的虎賁軍殺到了,只知道潰逃。

潰逃一旦開始,等待著他們的就是敗亡的結局。其實他們對陣的都只是在父輩耳中聽聞戰場的貴族子弟,要是真的拼死抵抗,士氣衰落大退的說不定是這些平日裏只會打馬遊獵的紈絝子弟。

然而殺潰逃的人就真的如砍瓜切菜,就算第一次殺人下不去手,看到身邊的人都殺的入砍瓜切菜,這氣氛也是會傳染的,很快也都殺紅了眼。

鮮卑人以人頭計算軍功,私兵不似虎賁軍,虎賁軍還猶有余力先殺人後打掃戰場,這些貴族子弟帶著的私兵裏有一支專門就是“收割”的,這都是祖輩們積累下來的經驗,負責“收割”的私兵們一個個專門舉著巨大的斬首刀砍著首級,將首級丟到馬後的囊中,兇殘的讓許多虎賁軍都差點吐了出來。

蠕蠕們自南下開始,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他們沿途也不知搶了多少村莊和小鎮,還以為魏國的士卒大多是守城軍士的水準,如今再見到魏國軍中居然連專門“砍人頭”的人都有,嚇都嚇尿了,拼了命往死裏逃。

鮮卑兒郎們越殺越兇殘,越殺越面目猙獰,直殺的昏天黑地,屍體倒伏一片,死馬死人堆積如山,吐頹山下的草地石頭上全是鮮血,染得暗黑紫紅,連柔然人來不及帶走的牛羊都在顫抖,許多牛嚇得全部跪在地上,不停的悲鳴,只求這場殺戮過去。

還有許多人殺紅了眼,追著柔然人跑出了老遠,好好的陣勢被拉成了一條長長的蛇形,蜿蜒散亂。

賀穆蘭看完了整個戰局,他們驅趕柔然人去北方的任務已經完成,北方有拓跋崇和長孫道生的騎兵正以逸待勞等著他們,而他們的馬經過一次沖鋒和拼殺已經沒有了馬力,再繼續追下去很容易被分而食之,所以立刻下令鳴金,收兵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