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第2/3頁)

可孟王後的人馬全靠各地投靠者支撐,若再無勝績就會讓人心不穩。而沮渠菩提又年幼,不足以服眾,魏國卻是外人不能完全信任,漸漸的,孟王後這邊的聯軍也開始出現問題。

北涼的局勢,徹底讓源破羌、素和君和狄葉飛揚名天下。源破羌起出南涼寶藏,對當地風俗人情和地理都了若指掌,又有接近三萬的鮮卑舊部來投,加上這些鮮卑舊部的牛羊財產,成為比歸順大魏的赫連定人馬還要龐大的一股勢力。

狄葉飛在北涼一戰中也初露崢嶸,高車人制造的兵器原本就天下聞名,他所率領的高車虎賁裝備之精良簡直是駭人聽聞,人手一把改良的馬刀,雖沒有削鐵如泥,卻不知毀了多少刀槍劍戟,加上射出去就會卡入骨頭的特殊箭矢、連環編成的鎖甲,以及馬臉、馬要害處滿披著的馬甲,屢屢讓北涼人聞風喪膽,稱之為“鐵甲軍”。

因為冶鐵技術發展而產量大幅度提升的高車煉鐵法終於現出人世,人人都以得到高車人手中的兵器而為目標,甚至連狄葉飛和北涼軍隊對抗時都有些頭痛,由於名聲傳出去了,還是有不少亡命之徒不為了殺人,就為了搶兵器的,簡直是防不勝防。

一旦一個高車軍在戰場上落到馬下,立刻有無數人攻上前來,就為了先搶下死人身上的鎖甲和武器。

為了保護煉鐵的技術,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族人,狄葉飛不得不下令高車虎賁出手不可留情,如果有同伴受傷必須立刻支援。

他新造的雙戟本來就鋒銳,武藝又高強,和賀穆蘭專挑強者對敵,擒賊先擒王不同,狄葉飛沒有這種無謂的“自尊”,一旦出手力求克敵,殺起北涼的普通士卒也毫不留情,漸漸在信佛的北涼落了個“血腥修羅”的稱號。

素和君則是真正的笑面狐狸,他安排白鷺官和隨著源破羌回來的盧水胡人混入北涼各州縣的城中,要麽暗中結盟,要麽挑撥離間,或是引發城中嘩變,使得不少北涼原本忠於沮渠牧犍或者不願淪為亡國之人的忠臣談之色變。

除此之外,這位白鷺官的身邊又出現了一個謀士叫做“鬼面”,其陰險狡詐直讓人恨的牙癢癢。就是這位鬼面炮制了無數可怕的謠言,有沮渠牧犍如何強迫寡嫂的、有沮渠牧犍如何專好人妻,一知道朝中大臣的妻子美貌就召入宮中的,還有沮渠興國和沮渠政德如何會英年早逝,然後沮渠牧犍趁此發跡的雲雲。

他和性格還算正派的素和君不一樣,這些謠言都是十分香艷而通俗易懂的黃段子,又找了許多投靠了魏國以保命或保護貨物的商隊傳播,說的是有鼻子有眼,北涼王室原本就荒淫,姑臧城中許多人都知道,這一下更是捅了馬蜂窩,弄的好像沮渠牧犍手下的大臣妻妾都給沮渠牧犍睡了一輪似得,連城下罵陣都是這些東西,士氣陡然大跌。

沮渠菩提因為年紀小,孟王後控制自己的宮中又嚴,沮渠牧犍也想找人反擊,竟找不出理由,只能汙蔑沮渠菩提並非沮渠蒙遜之子,是孟王後在後宮中與侍衛亂性生下的孽子。

然而這種事幾乎是無稽的汙蔑,沮渠菩提雖然年幼,但卻是沮渠蒙遜幾個兒子裏長得最像他的一個,完全找不到孟王後剛毅輪廓的影子,也只能罵罵口水戰,讓外人笑話北涼王室亂的可以而已。

可惜劉宋大軍陳兵布防,還等著魏國一動兵馬就趁機收復河南地區,誰知道魏國幾乎沒在國中調動兵馬入涼,靠著手中掌握的王後和世子就攪動的北涼一片腥風血雨?

北涼要求沮渠牧犍退位讓沮渠菩提登基平息戰亂的呼聲越來越高,沮渠牧犍的位子也越坐越燙,姑臧城卻被守得紋絲不動,哪怕姑臧外打成一片,也沒有任何更加多的進展。

而此時,魏國對北燕的戰事也陷入了可怕的局面。

拓跋燾率領大軍北上,先揮軍去解救被困在昌黎郡的庫莫提,高麗人果然聞風而逃,直接調轉人馬和龍城裏的北燕大軍裏外夾攻圍城的樂平王拓跋丕。

拓跋丕考慮到拓跋燾的大軍已經北上,此時不宜損失太多人馬,而是應該盡早和昌黎郡的羽林軍匯合,所以下令撤軍。

昌黎郡的治縣昌黎縣是龍城附近較大的城池,一直負責拱衛龍城,若不是庫莫提占據了這裏,也不可能憑著幾千鷹揚軍苦守這麽久。

拓跋燾率領羽林軍解了庫莫提之圍,大軍剛剛進了昌黎郡,正在整軍之際,卻遇見渝水潰壩,水淹昌黎,使得魏軍遭受突然的打擊,拓跋燾和庫莫提下落不明,同樣下落不明的,還有上千名羽林軍和宿衛軍。

出了這樣的事,還是在並非洪水泛濫的秋季,樂安王拓跋丕大驚失色,連忙派人去渝水上遊打探,又在渝水流進的地方散出無數人馬查找拓跋燾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