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4/4頁)

“否則下官一定會掃榻相迎,帶著此地鄉紳族老出城相迎哇!”

這位大人輕車簡從,也沒有擺出身份,一群人就這麽到了衙門門口,持了官印來見他,頓時把他嚇了一跳。

這般微服出巡,還不知道他已經到了幾天,若是之前就已經在了……

壞了!難不成這幾天到處打探報恩寺、被許多人當高官含沙射影來“誣陷”自己的不是那住在客店裏的鮮卑人,而是這位大人?

若真是這樣,那真是糟糕透頂!

江仇暗恨城門官得了他銀錢卻不警醒,明明囑咐過若有超過五人的隊伍進城,無論如何都要盤問清楚來歷。

這麽一堆人突然冒了出來,城門官那裏卻沒有一個人告之與他。

簡直是該死!

此地剛來不久的鮮卑太守只見過江仇三次,卻對他有不少耳聞。這個叫江仇的縣令出自東平望族江氏,不過只是個旁支。他得了一位告老的鮮卑官員“推舉”為官,一到任上,就十分會鉆研。

這麽多年來,他每年的考績都是中上,堪堪只到留任的地步,賦稅卻是從來沒少交過。

平陸是中等縣城,因為地處要道,商路通暢,倒比不少大縣還要富些。江仇在這裏七八年,留任了兩期,已經弄的平陸人人怨聲載道,無人敢違抗他。

無奈此人的民望不怎麽樣,官聲卻很好。大魏沒有俸祿,這種上下都會“孝敬”、每年的賦稅收的都不少的“能吏”得了不少大人的青眼。而且這個很會“扯虎皮做大旗”,即使為惡,也都有理有據,抓不出什麽錯出來。

聽到江仇的客套話,這鮮卑太守也只是撇了撇嘴角。

“何必叨擾這些鄉紳族老,本官前來,是為了公事……”

江仇心裏咯噔一下。

“前些日子,有個孩子往本官的太守府送了一封狀紙,本官剛剛命主簿收錄,那孩子卻在本官準備開堂詢問之前失蹤了。”

這個姓“若幹”的鮮卑太守意有所指地看著江仇。

“依那狀紙所言,他的寡母被關進了牢中,只不過三天就已經傳出死訊,屍體卻沒有被大人送出來。不知此事可……”

“大人!此事確實如此。那張家寡婦在獄中突得急症,暴斃而亡,下官找了郎中來看,說是這是一種會蔓延開來的烈病,建議下官將這屍首和她的衣服用物全部燒掉,下官擔心疫病蔓延,就依言將那犯婦的屍首給燒了,灰燼找個地方給埋了,確保不會被野狗什麽刨了去,又傳到人的身上……”

江仇一邊說一邊搖著頭。

“說來慚愧,死無全屍這種事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太過殘忍,下官也是出於好意,才一直沒有說明原因。”

媽的,要不是從幾位大人那裏知道這姓若幹的新任太守來頭極大,他才懶得和他啰嗦!

等他把張斌那兔崽子抓回來,一定將他的皮給扒了!居然還敢去太守府告狀!

去地下告吧!

若幹太守撚了撚胡須,沒有做聲。

他沒想到這個縣令這麽狡猾,竟然還編造出這麽一個沒法子求證的謊言。

挫骨揚灰、毀屍滅跡,手段這般殘忍,還不知道那寡婦在獄中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江縣令,本官聽聞……”

“大人!大人!”

一個皂吏在議事堂外不停的高聲喧鬧著。

‘幹得好,再這麽問下去就要針鋒相對了!’

江仇在心中誇了一句那皂吏機靈,向太守討了個饒。

“下官有公事要辦,請……”

“無妨,既是公事,本官聽聽也無妨。”

那太守站著沒動,連表情都沒有變一個。

“這……”

“大人!大人!大人!急事啊!不好啦!”皂吏不知裏面是什麽客,只在外面叫喚。

“既有急事,你便說來!”

那太守突然喊了一嗓子。

江仇卻不知道這太守這麽出人意外的吼了一嗓子,臉色頓時大變。

那外面的皂吏沒聽清楚裏面是誰在喊,立刻叫道:

“大人,你叫我們帶回來那人,他說他叫‘花木蘭’!大人,懷朔的那位花木蘭啊!”

花木蘭。

懷朔的花木蘭。

那太守心中一個咯噔,扭頭往江仇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