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頁)

看樣子,這件事要快點提上行程了。

到時候花母又添了新孫,天天在家帶帶孫子孫女,大概就不會一天到晚就把她的婚事和子女的事壓在心裏了。

等房氏把孩子生了就出發吧。

大概是花母把賀穆蘭敷衍的話告訴了花小弟和房氏,接下來幾天花小弟明顯情緒好了許多,房氏對她的態度也開始陡然大變,倒是讓賀穆蘭嚇得不輕。

一直陰陽怪氣對著自己的弟妹,突然開始溫聲請自己扛個米擡個水什麽的,雖然看起來像是有些指使人的意思,但她自己在家經常呼喝她親哥哥幹活,自然知道這是表示親昵,把她當成自己人的舉動。

她她她到底說什麽了?

她沒記得說過自己要去給花小弟家當兒子吧?!

怎麽前後差別這麽大?

這是怕自己以後虐待他家兒子所以提前做好“外交”工作嗎?

難不成現在房氏的心態和嫁女兒一樣?

花父現在也一天到晚笑呵呵的,他和袁氏為了不幹擾到房氏休息,甚至把小孫女花長樂抱到自己屋子裏睡。

房氏以前還要負責燒火做飯什麽的,現在花小弟也包了,勤快的像是一頭圍著磨子轉的騾子。

賀穆蘭以前還上上集市買買菜買買糧,但因為與蓋吳一戰,“花木蘭”一下子出了名,她被圍觀過好幾次後,狼狽而逃,再也不敢隨便逛集市了。

許多人都知道了那個號稱是花木蘭堂兄的“花克虎”是借來的身份,就連還在軍中的花克虎都來了信,抱怨說他家莫名其妙的被不少媒人找上了門,都是有女兒的人家問他還納不納妾的,他的發妻雌威大發,將他胖揍了一頓。

後來一打聽,原來都是梁郡見到“花克虎”的女兒家,央了人來求問的。

他知道堂妹在鄉裏經常頂著他的名頭跑,遇見這種事,少不得是他堂妹花木蘭惹出來的。他在信裏一邊提醒堂妹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要再外頂著他的名頭沾花惹草,一邊義正言辭的表明自己是他老婆一個人的,閑人勿近。

一看就是老婆在旁邊盯著寫的信,賀穆蘭哭笑不得的回了信,信誓旦旦的表明自己不但沒有沾花惹草,連女人都沒接觸過幾個。

以前她穿著男裝到處跑的時候,鄉裏許多年輕女人見到她就紅著臉跑了,怎麽接觸啊?!

話說連話都沒說過就敢倒追,這北魏的女人也是開放的很嘛!

又過了幾日。

就在賀穆蘭閑的都要數金子玩兒的時候,一個少年找到了虞城的縣衙,聲稱要找“花木蘭”,被虞城縣衙的一個差吏送到了花家。

差吏將這個少年送到花家就走了,賀穆蘭請他進了屋。

賀穆蘭跪坐在案幾後面,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身材健壯的黑胖少年。

這個少年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肩背和上臂都非常粗壯,顯然從事的是經常揮舞上臂的工作,或者經常要揮舞重物。

他很像一個人。

到底是像誰呢?

她努力的翻找記憶,總覺得有什麽要跳出來,又半天跳不出來似的。

這個少年像是這輩子第一次看到“人”是長得什麽樣子那樣,仔細小心的觀察著“花木蘭”的容貌。

賀穆蘭發覺了他似乎正沉浸在某種想象當中,所以微微頷首,先開口說道:

“聽說你在找我?我便是花木蘭了。”

那少年大概在想一些什麽事情,所以一聽到賀穆蘭的話,立刻有些慌忙的站了起來。

“我是阿單卓,阿單志奇的兒子。”

阿單卓。

阿單志奇。

隨著這兩個名字的喚出,就像是某種遙遠的記憶被突然喚醒一般,賀穆蘭的腦子裏突然“轟”的一下劇痛了起來。

她緊緊的閉上眼,忍受著像是潮水般湧進腦海和心頭的各種記憶和情緒,卻還是被這濃烈的嚇人的情緒所擊倒,朝著案幾一下子趴倒了下去。

她找到了。

阿單志奇。

花木蘭第一個犧牲的“火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