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曾經是她的白日夢,往後是夜裏夢(第6/8頁)

杜宴清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張開雙臂,輕輕地抱住了葉余生。

這讓葉余生尷尬,她想要掙脫,卻陡然被另一雙手拉進懷抱裏,猝不及防,她跌進一個溫暖的胸膛。擡起頭,只見任臨樹低低地望著她,用手掌心在她臉上擦一遍,大概是他看見她臉上的蛋糕屑了。

她軟弱地說:“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走,我們回家。”任臨樹牽住她的手,毫不把杜宴清放在眼中,視若無睹。

一路上,他都不大開心,一言不發,她試探著解釋:“你別誤會,是杜宴清的小侄女過生日,就是上次商場被異物卡住的那個小女孩,叫妮妮,她希望我能來參加她的生日聚會,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隨隨便便來別人家裏嗎,杜宴清是不是個危險的人,尚未下定論,你要和他保持距離,上次被蛇咬傷,多可怕。當我聽說你來他家裏,我有多擔心你知道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分明就是對你有企圖!”他為她緊張得要命。

“好了,我以後不會再來了,你不要生氣。”她溫婉的口吻,擡手撫了撫他的手臂。

他更正地說:“是以後都不要見他。他居然還敢抱你,我真的要氣死了。”

“我錯了。”她真不想他為這點兒小誤會影響心情。

“你去給他侄女過生日,那你也要陪我去看我的小外甥。”任臨樹近乎天真的語氣說。

“小外甥?你姐姐生啦?恭喜你,當舅舅了!”她高興地說。

“你怎麽這麽激動,我保留大部分激動等我當爸爸的時候再發揮。”

“真是……誰要給你生孩子……”

“你啊!我跟你說,我特別喜歡小孩子,有時候看到可愛、機靈的小朋友,我就走不動路了。”

“我倒不是很喜歡熊孩子,哈哈哈。”她笑著,喜悅地說。

“我好想有一個家,每天回到家裏,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沒有任何隔閡、芥蒂,不用看人的臉色去行事。我從孤兒院來到任家之後,第一個就是要學會察言觀色。其實我也不怪我姐,畢竟她還沒有鬧著要父親趕我走。她生孩子,我是真心高興。”他由衷地說。

“可是趙裁在外面金屋藏嬌,我們必須想辦法保護你姐和小外甥不受傷害。憑我直覺,趙裁一旦取代坐穩你的位置坐穩後,就會一腳踢開你姐。他太可怕了,眼睛像惡狼一樣,第一個要防範的,就是他。”

“我已經著手布局了,引狼入室。他得不到董美思的大量資金支持,就沒法收購周瑞的股權。而我現在也必須找到同盟,眼下商界四大家族,我們葉家,再就是杜家、周家以及佟家。我打算見見佟卓堯,希望他能夠和我一起做北山項目。還有,他太太是知名律師,以前也做過千樹的法務,現在有獨立的律師事務所,如果他們夫妻共同幫助我們,那困難就會小很多了。”

“佟卓堯和阮曼君?我見過他們的名字,是在書店裏的漫畫冊上,他是漫畫師,我看他出了一個系列,就是畫他們一家四口的日常,很溫暖很萌。要是真能和他們夫婦聯盟,那我們就不用……”

“葉余生,我不會讓你痛苦的。”他明白她要說什麽,打斷了她的話,接著說,“我們不用分開,不用害怕,你只管站在我的身後,別離開我,那我就沒有後顧之憂。我什麽都不怕,我只怕你生氣,怕你離開,怕你……”

“我不離開你,就這樣死皮賴臉地做紅顏禍水,哪怕毀了你的江山事業,我也不要離開你。愛不是成全,愛是要在一起,不離不棄。一生才多少個春秋,就算歸隱山林,男耕女織,不也是過一生嗎?”她生出莫大的勇氣說。

他被她這句話過分的感動,眼眶泛紅,除了死亡,沒有任何事能夠將他和她分開。在滑翔傘墜落時,他心裏想的全是她,他後悔沒有糾纏住她不讓她走,他恨不得馬上就飛去羅馬,怕再也見不到她。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懼怕死亡,聽你的話,我開車車速慢了,也不再熬夜工作了,也漸漸戒煙戒酒,我沒有什麽比和你在一起到老更大的心願。”

“你還記得你問過我,那麽多座山,為何偏偏喜歡長白山,為什麽約定一年要去一次嗎?我告訴你,我好喜歡長白山這個名字,在我看來,長白長白,長生白頭以老,這就是我對我們之間最大的渴盼。和你說的一樣。”

“長生白頭。”他輕輕念了一遍,接著說,“今年等我處理好事情,我們一起去。”

車子在傍山的公路行駛,離任家坐落在風水極好的林地的大宅越來越近。

“你一直都沒有告訴我,為什麽從福利院出走,不告而別,這之後你是如何過生活的。你要是沒有走,再等一段時間,我就能夠讓我父親助養你,你也不用在外面漂泊,我們也不會失散十四年。”他總為這錯過的十四年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