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以為被他制服,實際上控制局面的始終是他(第6/11頁)

你以為他被制服,實際上控制局面的始終是他。

虧她還傻兮兮跑去找趙裁談判。

她四下尋找趙裁等人的身影,只見董美思強行拖著女兒女婿離開會場。老謀深算的董美思,定不會讓女兒暴露在口誅筆伐下,事情完全沒有按他們設想的進行,她想趁機逃走趕緊準備危機關公關。

阿姜動容,語帶哽咽地說:“我們都冤枉他了被啊,受盡非議也俯首甘願,他應該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親生兒子,忍了這麽多年,我一定要為他澄清。”

葉余生驚訝地盯著阿姜:“你……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我現在想想,他那樣對待你也是有理由的,我表示理解。”阿姜兩眼放光。

“你……”葉余生無語,從葬禮開始回想,原來她和阿姜,都成了他今日的棋子。

各位記者開始峰回路轉的報道,帶領觀眾的情緒從仇視到糾結到感動得潸然淚下,從路人轉黑再轉粉,高潮叠起。他無辜地垂手站在一邊,只需要擺一個上鏡的姿勢就可以了。

他無需多言,輕而易舉的就反敗為勝,博取所有觀眾的垂憐和敬仰,成功塑造了一個忍辱負重、大義凜然的形象。

毫無懸念,他將成為商界的主流人物。

他也將深得千樹集團上下員工的心。記者會結束後,她被梁赫請去酒店1107號房間。

站在房門口,她驀地想起房號非常熟悉。

嗯,是她的生日。但願這是個巧合,或是她一廂情願,他早已心有所屬。

她敲門,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他正皺著眉低頭看資料,沒瞧她:“你坐會兒,先發一封郵件再跟你說。”

明明是他找她,卻還要她等,她在心裏埋怨。她不知他手中的資料,正是他安排人從四面八方搜來的與“鵲鵲”相關的照片,他選了幾張面孔相似的發郵件讓人細查,那幾個女孩,都是孤兒,皮膚白晳,有燙傷的經歷。

他未曾想過,苦苦尋找的人,其實就在眼前。忙完事,他才想起她的存在。

“你還沒走?”他問。

她悶悶地說:“要是沒事我現在就走。”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跟你說,在巴黎時是我太沖動,她的死,錯不在你。你以後可以做你喜歡做的事,好好生活,再背負過去的事來懲罰自己。”

“任臨樹,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心理師,不是應該具備看穿人物內心的能力嗎?連趙裁出軌的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你的那雙眼,何況是我。”他本想提醒她注意自己未婚夫的舉動,卻沒有開口。

“你是個例外。”她輕聲說,擠出一個笑容,諷刺道,“世態都在往你計劃好的方向發展,很得意吧。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隱瞞自己是親生兒子的身份,更沒有那麽偉大去保護誰,不過是上演一出苦肉計,讓趙裁他們掉入你精心布置的局裏,其中也包括我。”

“我沒有改變真相,順應他們,只不過反轉了結局。效果可見,相比自己宣告血緣關系,今天這種方式更深入人心。”他依舊鎮靜,起身倒了一杯紅酒,轉動杯身,慢慢地品位,“陪我喝杯紅酒慶祝一下吧。”

“恕不奉陪!”她推門離去,心中悲喜參半。喜的是,他化險為夷,渡過這關;悲的是,他已是完完全全的商人,諱莫如深。葉余生走出酒店,回身望著這是座奢華的建築,心想,自己大概永遠都不會在踏足這裏了。她哪曾想到,不久後,她將會成為這裏的一名正式員工。

站在川流不息的馬路旁等待紅燈,同往日一樣的姿勢,雙手抱懷,擁住自身,就仿佛這世界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聯,眼神平靜地望著前方,孤獨而堅定。目光不會為任何人所轉移,腳步也不會為任何人而停留。

這是她獨處時一貫的樣子。在周圍人的眼裏,比如阿姜、管川,還有管姨,他們一定認為她很沒心沒肺,好說話,基本不會拒絕別人提出的要求,這是她的軟肋。裝傻充愣,是為了保存她為數不多的幾份感情。

她像個悲傷的小醜。

小醜以戲謔誇張的表演將歡樂留給看客,剩下排解不開的抑郁留給孤獨的自己。

穿過這條主幹道,是B市一個繁榮的商業廣場,屬於千樹集團旗下投資。新建的幾棟住宅大廈依傍著購物中心和美食娛樂城,這景象和幾百米之外她租住的破舊的民宅,形成了莫大的落差。

巨幅的奢侈品廣告,像是在嘲笑著這座城市每一個上班族的錢包。

她從大屏幕旁走過時,燈光亮了起來,把她的臉映襯的雪白,不用看也知道,這是周深信為某二線護膚品做的代言廣告。

隨著畫面跳動,光線忽明忽暗,遙遙望著,她是那樣渺小不堪,和身後屏幕上正閃動著水潤肌膚的周深信比,相形見絀。簡直是螢火蟲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