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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他們,進來前先敲門。”

瑞基點點頭,知趣地沒有追加幾句不合時宜的吐槽。

瑞斯帶著貝絲走進大廳,手沿著她的肩膀開始撫摸,然後是背,最後滑到了腰上,手指沉入她腰間的軟肉裏。她也順從地將頭靠向他的胸口,在那厚實的胸膛上棲息。兩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繼續下樓。

太舒服、太熟悉了,他想道。出乎意料地好。同時將她摟得更緊。

雖然身體有所行動,但瑞斯心中卻依然希望收回方才在人行道上對貝絲說過的話,收回那一句“她是屬於他的”。

因為那並非事實,而且他也不希望把貝絲變成自己的謝嵐。可是,一想到那個警察對她上下其手,瑞斯就滿心嫉妒,沖動不已,甚至有些懊惱自己最後竟然沒有殺死那個人類。思前想後,要說的話語又從嘴邊溜了過去。

哦,真見鬼。他嘆道。這女人對他的腦子施了魔法嗎?她是不是找了個法子,拔掉了他引以自豪的自控能力的插頭,轉接到他內心的瘋魔上了?

他必須避開這樣的危險關系。

畢竟,神經質應該是瑞基一個人的專利。他們這些兄弟裏不需要再增加一門一觸即發的加農炮了。

貝絲閉上雙眼,靠在瑞斯身上,盡力想把那令人窒息的可怕傷口從腦海中驅走。但這就像用手掌去遮擋陽光一般徒勞,總有小部分影像不斷滲入:泛著光的鮮紅血液,翻起的暗紅色肌肉,傷口最深處露出的森森白骨,還有那枚不斷在皮肉裏穿梭著進行縫合的鋼針,在表面皮膚上留下一段段黑色線條。

她只能再次睜開眼睛。

感覺稍微好一些了。

不管那個男人說得如何輕松,他處理得並不是什麽小磕小碰,他應該去醫院接受治療才對。要不是忙於說服自己胃中的泰國河粉乖乖待在原位,貝絲恐怕會據理力爭,逼著對方到醫院去。

話說回來,那男人的動作看起來很內行,像是能自己縫合傷口的樣子。

除此之外,那個男人還是個英俊的大帥哥。雖然被他臉上的淤血嚇得不輕,但貝絲還是不自覺地注意到了那張禍國殃民的臉蛋。他穿著黑色皮褲和長筒馬靴,同瑞斯的打扮差不多,留著金色短發,散發著彩虹般光芒的藍色雙瞳,恰是一張屬於大銀幕的俊俏臉孔。還有那不得不提的健美身材,敞開的襯衫被拉到一邊,兩塊發達的胸肌在浴室頂燈的照耀下凸顯出如浮雕般的效果,展示著純粹的力量感。整個背部則被一條引人注目的五彩巨龍文身完全覆蓋,讓初次見到的人震撼不已。

不過瑞斯有這樣的夥伴也很正常。她無法想象他那樣的人會和稅務會計之流的纖瘦軟弱的娘娘腔混在一起。

是毒販吧。他們一定是群毒販。手槍、刀具,還有大量的現金,除了毒販,有誰會在被刀砍傷之後寧願自己治療也不去醫院呢?

她回想到,那個男人的胸前也有個環形的傷疤,同瑞斯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們是一個幫派,她猜測著。或者是黑手黨。

想到這裏,她伸手去推瑞斯,想要為自己騰出一些呼吸空間,後者順勢放開了摟住她的手。

接著,兩人走進一間塗成檸檬黃色的房間,貝絲不由放慢了腳步。這個房間更像座小型博物館,或者某間只在《建築文摘》雜志裏才能得見的收藏室。層層疊疊的白色窗簾將巨大的落地窗蓋得嚴嚴實實,昂貴的油畫在墻上散發異彩,藝術品被很有品位地裝飾在房間各處。她低頭看著腳下的高档地毯,光這一樣東西大概就夠買下她住的公寓了。

也許他們不僅在做大麻、冰毒和海洛因的生意,她推測,可能還參與了黑市的古董買賣。

這樣的組合倒是非常少見。

“這是個好東西。”她指著一只古董盒子說,“非常不錯。”

評價並沒有得到回應,於是她偷眼望去,只見瑞斯雙手環抱於胸前,站在屋子中央,他在家中依舊保持戒備。

真不知道他有沒有放松的時候?她心想。

“你是個收藏家嗎?”她隨口問道,期望拖延些時間,也借此平復緊張的神經。她走到一張哈德遜畫派的油畫前:“這張畫很美。”

天哪,這是托馬斯?科爾的作品,一副大概價值數十萬吧,她暗暗咋舌。

還是沒有回應。她再次轉過頭,卻發現他對墻上的油畫無動於衷,只是專注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臉上也沒有顯露出油畫擁有者應有的自豪神色。

如果聽到有人贊賞自己的藏品,一個收藏家定然不是這種表情。

“這不是你的家。”她判斷道。

“你的父親住在這裏。”

是嗎?還在裝。貝絲有些不悅。

算了,既然她大老遠跑來這裏,就奉陪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