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十六:出走的司安(第5/21頁)

“元旦那天他打我差點掐死我……我忍了……昨天晚上因為工作上的事他跟別人爭執,回家的時候遙遙吵著要看熊出沒,我正在哄她,他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抓著遙遙搖晃,那次已經是他第二次被遙遙激怒了,我真擔心他會殺了遙遙,我拼命保護遙遙,結果已經長好一半的耳膜又被打穿孔了,他故伎重施,又掐了我的脖子……我被掐得暈迷了五分多鐘……這些遙遙都不記得了,在她眼裏爸爸永遠是好的,可我知道為了遙遙我也得逃,不然的話我們母女倆個早晚有一天會被他打死。”

林嘉木和司安剛一推開門,就聽見遙遙的笑聲,她拿著熊大的玩具追著鄭鐸跑,“光頭強!你是光頭強!”

鄭鐸從沙發的一側繞過來,忽然一轉身抓住跑向他的遙遙高高舉起,“光頭強抓住你了!”

遙遙高興得一直尖叫,司安看著她這個樣子,覺得又欣慰又辛酸,小孩子就是這樣,忘事忘得快,就算是換了新環境也能很快開心起來。

“媽媽!”遙遙叫喊著,“鄭叔叔比爸爸高!”鄭鐸把遙遙放了下來,遙遙撲到媽媽跟前抱著媽媽的大腿。

“嗯,鄭叔叔累了,媽媽買了你最愛吃的冰淇淋!”

“好!我最愛吃冰淇淋了。”遙遙笑嘻嘻地接過司安手上拎著的東西,翻出冰淇淋吃了起來。

鄭鐸使了個眼色,林嘉木悄悄挪了過去,“怎麽了?”

“楊誠報警了。”

“什麽?”

“他說司安有精神病史,拐帶了女兒。”

“別人相信他了?”

鄭鐸搖了搖頭,警方也不是傻子,楊家那麽多次家暴報警,楊誠雖然一直說司安有精神病,但是卻沒有正規醫院的證明,很明顯夫妻之間矛盾很深,說到底,這件事只是“家事”,但還是留下了報警記錄,鄭鐸找劉警讓劉警幫忙注意一下關於司安的信息,劉警一搜索這條報警信息就跳了出來。

楊誠這樣極愛臉面控制欲極強的男人,會選擇公開報警頗有些出乎鄭鐸和林嘉木的意料,顯然他並不認為這是司安的一次任性,而是認為這次司安帶遙遙出走是背叛,公開說司安是精神病,顯然證明他也不想司安再回去了,但是他這樣的一個視妻子和女兒為私有物的男人,會怎麽處置不想要的司安,可想而知。

林嘉木本來想利用手裏的驗傷單跟楊誠談判,現在看來跟如果不把司安安頓好,任何跟楊誠的接觸都是拿司安母女的生命冒險。

遙遙今天早晨起得很早又坐了很長時間的車,瘋玩過一陣子之後有些困了,沒過多久就靠在司安的懷裏睡著了,司安把她抱到了客房,蓋好了被子。

林嘉木把她拉到一旁,“楊誠報警了。”

“哦。”司安點了點頭,“他跟我們管片的派出所所長是朋友。”楊誠從不交沒用的酒肉朋友,他跟人交往都是有目的,別人有能為他所用的地方,當然,他也能為別人所用,這樣的利益交換才是最牢不可破的關系,這些事都是他心情好的時候跟司安炫耀過無數次的,比如他怎麽樣利用手裏的權利幫助所長的親戚解決子女上學問題,所長怎麽幫他的朋友解決掉交通罰單,他的朋友又怎麽辦幫他辦了什麽事,總之有了關系網,別人覺得難辦的事,他打幾通電話就能解決。

“你的手機卡扔了嗎?”

“已經扔了。”

“手機呢?”

司安從包裏拿出了愛瘋4S……“我關機了。”

林嘉木拿過她的手機,什麽都沒說,直接開了窗扔了出去,蘋果機是自帶定位系統的,楊誠這種控制欲極強的人,未必沒在手機上安監控軟件,“你什麽時候關機的?”

“我……我忘了……”司安有些慌亂了,“應該是在車裏。”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信號是移動的?”

“啊?”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車在行駛?”

“是。”

“還好。”

但是楊誠肯定能追蹤到司安是坐長途客運大巴離開的,現在的長途客運大巴都帶監控,如果他真像自己說的那樣交遊廣闊的話,查出司安帶著女兒來了A市只是時間問題,“除了身份證、結婚證和戶品薄之外,你還帶來了什麽?”

司安默默的拿出自己的包,裏面滿滿的裝了差不多有二十萬現金,“這錢……”

“家裏的錢全存在他的戶頭上,除了信用卡他帶在身上之外,都放在家裏一個固定的地點,他以為我不知道他藏在哪兒了,也不知道密碼,所以一直很放心。”

但司安還是那個司安,雖然被婚姻折磨得滿面憔悴還是那個會默默觀察一切的小姑娘,“存折在他書房裏他最喜歡的拿破倫轉裏夾著,密碼是他獲得校長任命的那天。”她笑得有些得意。

所以……楊誠才被激怒得這麽厲害,現在家裏所有能取出來的現金全都被司安給帶走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