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沉默的羔羊(第2/6頁)

所以我不要離開。

而除了悶頭回答我姐的問題,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我,此刻這句中氣十足的話帶著神奇的力量,把所有人的視線引到了我身上。

穆文茵笑著打破了僵局:“既然如此,我就說一句,如果南江和蔬穎同學最後成為被告,我會盡全力打贏這場官司,如果對方再發出誤導性的不實言論,我們告她。”

02

我最終沒有回北京,南陸也留下來陪我。

第二天上午,我和常蔬穎接到警方的電話的時候。景之行剛好在課堂上,是南陸和穆文茵將我們送到了公安局。

由於宋幼菱燒傷轉成了刑事案件,這一次問話方是刑警隊的人,在一個十分封閉被監控的房間裏,裏面除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什麽都沒有,一看就比上次嚴謹得多。而刑警問話的語氣刻板嚴肅得有幾分像威逼。

按理說,這種時候,我應該感到緊張和恐懼,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想起景之行前一晚的那句“她不是縱火犯”,我忽然沒有半點懼意。

“你那天穿了什麽顏色的衣服?”

“一件鵝黃色的外套。”

“監控錄像顯示,案發前五分鐘,有一位身高和穿著疑似你的女士去了清吧,我們有理由懷疑是你去而復返。”

“不是我。”

“怎麽證明?”

“如果需要,我的律師可以給你提供我的不在場證據。”

不管他問什麽,我都如實回答,簡潔、幹脆,幾乎沒有什麽長久的停頓。

那一刻的我沒有意識到自己像忽然變了一個人。

原本已經回北京處理某緊急項目的薄清淵,到下午才趕過來,我從裏面出來的時候,見到的是比薄先生早一步趕到公安局的景之行。

南陸及穆文茵坐在椅子上,而景之行在和一個穿著警服的工作人員說著什麽,我在後來才知道,那是他在刑警隊的一個熟人,在這肅靜的大廳裏,他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清冷的氣息。

南陸和穆文茵看到我出來了,朝我的方向走來,與此同時,景之行也與刑警結束了話題。

我奔過去,一反常態地大力抱住南陸,在南陸被我嚇得不輕的時候,又松開她,轉過去輕輕地抱了抱穆文茵,最後看著他們身後的景之行。

我只想抱他,可還是有些不敢啊。

他卻感受到了我的意圖般,沖我露出了一個近乎鼓舞的微笑,這一刻,他的眼神不再冰冷,仿佛在說:過來。

我像受到了蠱惑般,一步兩步挪過去,在距離差不多的時候,伸手抱住了他。

他把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肩膀上,那把古樂器般低沉動聽的聲音在我頭頂低低地響起來:“沒事了。”

我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眶無端地濕潤了。

平日裏,即使是南陸,我也很少主動對她做出什麽親昵的動作。

因此大家一致認為我受了不小的驚嚇。

後來,在異鄉的日子裏,我無數次回憶起這個擁抱,回憶起他的微笑和近乎蠱惑的眼神,每一次都覺得巨大的幸福湧上頭腦。

而當時不知道,那一分那一秒的幸福,只是稍縱即逝的泡沫幻影。

更大的挫折還在前方對著我們虎視眈眈。

03

之後,不管是民警還是刑警都沒有再來傳訊我們。

據說當時常蔬穎潑在宋幼菱身上的那杯酒只是飲料酒,酒精含量非常低,並不足以導致全身大面積燃燒。

最重要的是,事發當時我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宋幼菱那邊也沒再興風作浪。雖然我並不知道景之行是怎麽處理了那些帖子,但能夠做一個傻子,何嘗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於是,我又重新把精力投入到研究課題上面來。

孟教授是一個要求很高的人,她不愛笑,最初,我看到她就渾身緊張。

後來在她的指導下,我學到了不少東西,也越發有熱情。

由於忙碌,一個月以後,我基本已經把宋幼菱事件拋之腦後了。

然而,就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事情突然之間又在網上被重提。

最開始,是微博上一個只有十幾萬粉絲的博主發的長微博,紅色加粗的標題打著“被遺忘的宋幼菱燒傷事件不得不說的真相”。

圖文並茂的內容,不僅有病床上接受治療的宋幼菱,還有她的家人失聲痛哭的照片,再配上苦情和極具煽動性的文字,足以讓每一個讀者唏噓和動容。

內容總結起來,說的是——

宋幼菱被燒事件起源於其男友和某醫科大學的N姓女生有染,後被該女夥同其朋友C姓女生一起挾怨報復。事發後,宋的家人四處求助無門,曾在網絡痛陳真相,卻在短時間內遭遇無故刪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