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說著說著聊起以前的事。鐘越看著她,嘆息:“為什麽把頭發剪了?”光是視覺就是一種難言的遺憾,更不用說心理上乍見她時所受的沖擊。

她撥了撥額前滑下來的頭發,笑問:“這樣不好看嗎?其實也不是很短。”她這個發型做得非常精致,裏面稍稍燙了下,蓬蓬松松的,下面做成往裏彎的樣式,柔柔順順貼著脖頸,雖不是時下流行的淩亂短發,放在她身上卻很經典。

鐘越答:“不是不好看。”只是說不出的可惜。她呼出一口氣,說:“這還是在美國時剪的。”鐘越可以想見她那時蕪雜的心情,大概很絕望,唯有拿頭發出氣。從頭開始,從“頭”開始,三千煩惱絲紛紛落地,希望一切能好轉。他好半天說:“剪就剪了,以後留長吧。”

她笑:“留長幹嘛啊,我覺得這樣就挺好,大家都說好看。洗頭發也方便,幹脆爽快。”她這個發型,後來一直留了好幾年。

看看時間快到了,起身往餐館去。外面風勢轉大,吹的人簡直站不住腳。鐘越忙拉住她,大聲說:“跟緊我。”她是這樣的嬌小羸弱,生怕風一吹就跑了。他是這樣的擔心,她已經無蹤無跡消失過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趕緊拉住她,不要再亂跑了。

倆人頂著風趕到門口,韓張已經在裏面坐著。看見鐘越,有點吃驚,打了聲招呼,問:“你們倆——,怎麽一塊來了?”何如初邊脫外套邊說:“我讓鐘越一塊過來的。人多吃火鍋,熱鬧。”

韓張看著他們默默地沒說什麽,招手叫服務生。

鐘越伸手接過她的外套,說:“放我這兒吧,你先去洗手,我們看看有什麽吃的,等你回來點。”她點點頭,往洗手間去了。韓張還在問:“你們倆怎麽湊一塊了?”鐘越簡單說了。韓張心裏存著疑惑,又不好細問,轉而談起學習的事情。

何如初從洗手間出來,經過門口時,有人推門進來,打了個照面,不由得笑起來:“好巧,你們也來這兒吃飯?”原來是夏原,範裏。夏原咧嘴笑:“這就是緣分啊,有緣千裏來相會——”範裏笑說:“我們倆家在一個小區,今天是周末,打算吃完飯一塊回去。”又問:“你一個人?”

她指了指,笑說:“和同學一塊兒。”鐘越和韓張聽見這邊有動靜,都探出頭來看,一夥人見了,又笑又鬧,連聲說巧。範裏首先打趣:“鐘越,我說你有什麽要緊事呢,原來是吃飯來了。”

韓張一見夏原,笑嘻嘻說:“兄弟,咱們又見面了。”夏原握緊他的手,連連搖晃,“哥們兒,咱們今天一定不醉不歸。”一副惺惺相惜,相逢恨晚的樣子。夏原聽見他們吃火鍋,轉頭說:“我正不知道吃什麽呢。範裏,不如我們跟他們湊一塊兒吃火鍋得了,多熱鬧啊。”眾人都說是,換了一間大的包廂,圍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團團坐下,氣氛熱烈。

要了一大箱啤酒,幾人又吃又鬧,吵吵嚷嚷。夏原是個鬧場的高手,端著酒杯真是花樣百出,勸酒詞一套連著一套,不由得你不喝。連不怎麽會喝酒的何如初也被他說得死命灌了大半瓶下去。夏原連聲催範裏:“你也倒滿啊,別掃興,我知道你酒量大著呢,別說這些啤酒,就是換成紅酒都整不倒你。”大家這才知道範裏也是個中高手。

幾人推杯換盞,硬是把一箱啤酒喝了個底朝天,桌子上杯盤狼藉,飯後大家隨便坐著說話。何如初只喝了那麽幾杯,還是啤酒,臉紅的不成樣子。鐘越注意到她沒精打采的,走過來問怎麽了。她閉著眼說:“胸口悶悶地疼,有點難受。”

他倒了一杯釅釅的茶,“都是喝酒鬧的,不要緊,喝點濃茶就好點了。”她點頭,一飲而盡。夏原蹭過來,嘲笑說:“何如初,你還真沒用,喝這麽點酒就倒了。”她紅著臉分辨:“我以前沒喝過,家裏也不讓喝——”夏原不由分手倒了杯酒,推著她說:“以前沒喝過,現在就該多喝點!來來來,把這杯喝了,我就放過你。”她連連推辭,當然不肯喝。

鐘越便說:“她不能再喝了。你不答應,我替她喝了吧。”說得滿屋子的人都看著他們,表情不一,各有心思。何如初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站起來要自己喝。鐘越一手擋住了。

夏原慢慢拍手,“好樣兒的,英雄救美啊,難得難得!”鐘越端起酒杯正要喝,他卻說:“即然這樣,我也不強人所難了。略盡個心意就成。”倒了茶遞到何如初手裏,說:“我幹了,你隨意。”一氣喝幹。何如初象征性地喝了口茶。他也不看鐘越,自顧自回座。

範裏推他,笑說:“從沒見過你在酒場上這麽好說話,人家不喝就算了,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剛才還把她灌的半死不活的,這下倒惜起花來了。夏原眉一挑,笑說:“特別的待遇給特別的人。要不,咱倆再來?”範裏罵:“再喝回去該被說了,你悠著點吧。”眼睛卻暗暗打量何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