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夏原大驚失色,問:“為什麽不跟我一塊?難道我占你便宜了,我自己怎麽不知道!”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捂著肚子說不出話來。跟夏原在一起,想正正經經說句話都不能。

好不容易安安靜靜吃完飯,他又叫了一大盤水果,招呼說:“慢點吃,慢點吃,吃不了咱們兜著走。”何如初咬了口西瓜,說:“夏原,你很厲害啊,怎麽進這裏了呢?”

夏原立即說:“彼此彼此,我也正想問你呢。”她老老實實先說:“我高考缺考了。”夏原拍手,伸出拇指:“服!”又問:“怎麽缺的啊?睡過頭了?”她聳肩攤手,笑嘻嘻說:“是啊,等我一覺醒來,一切都完了。”

夏原吊兒郎當說:“你至少比我舒心,睡一覺完了,我是眼睜睜看著它完的。”何如初十分好奇,難道有人比她還淒慘?夏原往嘴裏扔了個草莓,含糊說:“我高考那兩天,高燒不退,半死不活的,坐都坐不穩,帶了一支醫療隊進考場。左手掛吊針,右手握筆,外面站了一隊的白衣天使,那場面真是壯觀——”

何如初聽的緊張,問:“後來呢,沒事兒吧?”他滿不在乎說:“能有什麽事兒啊,死不了,走著進去,橫著出來唄,反正過後照樣活蹦亂跳。”她連聲嘆息他時運不濟,說:“你若不是病了,說不定能進清華呢。”

夏原不屑說:“清華有什麽了不起啊,他們請我我也沒去。”何如初以為他吹牛,一笑置之。其實是真的。他代表學校參加數學競賽拿了全國一等獎,保送清華,是他自己不去的,說看不上保送生,沒真本事。

一頓飯吃的人潮散盡他們才出來。夏原猶說不過癮,“下回我帶你外邊喝酒去,比這兒強多了。什麽鬼地方,嘴裏淡出鳥來。”何如初忙拱手:“您老人家的好意,我就心領了。您還是另外找爺們拼酒去吧,我就算了。”他又開始不正經起來,“找臭老爺們幹嘛啊,我帶你喝花酒去,沒見過吧——”何如初“呸”了聲,自顧自往前走。夏原要笑不笑地跟在後面。

何如初剛要刷卡進來,門衛處有人叫:“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她轉身,見韓張翹個二郎腿坐在警衛室正跟保安說話呢,言談甚歡的樣子。她走過去,奇怪地說:“你怎麽坐這兒?”不會是惹事了,人家請他來的吧?韓張得意洋洋說:“人家請我坐的。”年輕的保安站起來笑說:“這位兄弟說話有意思。”

韓張跟保安熱情揮手,跟著她出來,問:“我都等你倆小時了。你上哪兒去了?”她答:“吃飯啊。”韓張叫起來,“吃飯吃倆小時?你跟鬼吃啊?”

夏原不知道從哪裏鉆出來,先阿彌陀佛一聲,然後說:“不好意思,我就是那只鬼,還是餓死鬼,善哉,善哉。”雙手合什,行了個禮。韓張先嚇一跳,反應過來,問:“你是?”夏原笑:“我就是跟何如初同學吃飯的鬼。”

何如初忙說:“你別跟他貧,他叫夏原,跟我同班。哎,我說又不是周末,你找我幹嘛啊?有事嗎?”韓張哼道:“沒事不能來找你啊,喏——”指著警衛處的幾大塑料袋說:“給你改善生活來了。”她吃驚,瞪大眼問:“這麽多?難道都不要錢的嗎?”

不等韓張回答,夏原接口:“這還用問,搶超市唄。”韓張搖頭,“搶超市算什麽啊,我搶銀行去了。昨天晚上夜黑風高,踩盤子的好時候啊——”何如初聽他們倆一來一去的貧就頭疼,忙打斷說:“行了行了,提著走吧。”又問:“你怎麽坐警衛室啊,我還以為你幹什麽壞事了,嚇一跳。”韓張笑,“我等人等煩了,那保安守門守煩了,倆人於是侃大山,從外邊站著侃到裏邊坐著侃。”

何如初諷刺他:“你可真有本事啊。”什麽人都能搭訕。他連忙說:“過獎,過獎。”夏原湊熱鬧說:“你應該說不敢當,不敢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倆人一問一答說的越來越投機。韓張自愧不如:“兄弟,我已經夠能侃的了,沒想到您比我還能侃,跟‘九品芝麻官’裏的周星馳有的比,能說的翻江倒海,風雲變色,死生顛倒。”夏原連忙謙讓。

何如初皺眉說:“韓張,不是我提醒你,夏原就是一潭黑水,你最好別跟他湊一塊兒,近墨者黑。”夏原忙抗議,振振有詞:“何如初,今天我告訴你一真理,天下的男人都是黑的——除非他是太監,太監不是黑的,他是變態。”她簡直無話可說答,只好說:“你們聊吧,我回去了。”

韓張叫住她,“我提著這麽多東西千辛萬苦來找你,你就這麽撇下我頭也不回走了?”夏原知道他們有話說,拍著他的肩說:“哥們,回頭咱們喝酒去啊。”韓張連忙點頭,目送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