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最後一天晚自習,上完今天的課明天放一天假,後天就該高考了。教室裏鬧的不成樣子,大家忙著簽名留念,忙著寫臨別贈言,忙著商量高考後去哪通宵玩樂。許魔頭對此不再說什麽,只說:“回去後大家好好休息,不要再看書做題了。我對其他班也是這麽說,該復習的早已復習了,沒復習的已經來不及了。當然,我們零班全是好樣的,我就等著大家拿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呢。想走的可以先走。”平時說出這句話,所有人恐怕得感激涕零,大喊皇恩浩蕩。可是今天,沒有人提前離開。

許魔頭任由大家嘰嘰喳喳鬧翻了天,點名說:“鐘越,你出來一下。”大家都以為他叫鐘越出去,是例行的考前鼓勵。畢竟鐘越身上肩負著“上臨一中”的狀元之名,至少是“上臨一中”,如果有可能,更希望是整個上臨市。

只有何如初惴惴不安。她和鐘越的事許魔頭肯定聽到了一些風聲,卻從來沒有找她談過話,一直提心調膽呢,想著過了今晚,那就是真的是沒事了。可是總覺得沒這麽好過,果然,預感成真了。鐘越回來後,許魔頭點了點頭,示意她出去。她只好磨磨蹭蹭站起來,看了眼鐘越,見他臉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興的神情。哎——,該來的終究躲不掉。她垂頭喪氣出去,準備一問搖頭三不知,用沉默說話。

許魔頭異常和藹,微笑說:“覺得高考有把握嗎?”她揣摩著他的心思,這恐怕是開場白,微微點了點頭。許魔頭拍著她肩膀說:“其實你一直都不錯。學習很用功,盡了最大的努力,這就夠了。”咳了一聲。何如初脊背一挺,心想該轉入正題了。

沒想到許魔頭依然說:“在零班,人人都是拔尖的,壓力很大。你做的很好,對自己要有信心。”何如初在零班老是排倒數幾名,怪沒意思的,以前的優越感也磨掉了不少。她愣愣地點頭,還以為接下來有長篇大論,哪知道許魔頭揮了揮手,說:“那去吧,好好考。”

她暈頭轉向,滿頭霧水地回來。不明白許魔頭從沒有找她談過話,今天特意找她出去,一番話剛開頭就結尾,這又是什麽意思?實在費解。

其實許魔頭是想告誡她不要因為個人感情影響考試心情之類的,但是最終還是略過不提,只說了一番鼓勵的話。他對何如初印象頗好,雖不及鐘越優秀,可是安安靜靜,不惹事,不張揚。其實許魔頭很知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感情,不應強行阻止。

不過如果開學之初他知道班上有戀愛的萌芽的話,是會毫不猶豫扼殺在搖籃裏的。許魔頭終究是許魔頭。

下了晚自習,一夥人圍在一起還是不肯走,嘰嘰咕咕商量著要不要出去玩。有人猶豫說:“後天就高考了,不大好吧。”韓張頭一個說:“怕什麽,許魔頭都讓我們別再看書了,總要找點事兒做。鐘越,你跟我們一塊去,讓大家看看什麽叫做娛樂學習,遊刃有余。”又轉頭問何如初:“你去不去?”

何如初便問他們大半夜的打算去哪兒。五六個人商量了一會兒,說去桌球廳。畢竟還要高考,不敢玩得太過分,只好選了項輕松的消遣。因為學校附近就有一家桌球廳,離得近,她便點頭一塊去湊熱鬧,說好輸了的人要請吃東西。

何如初對桌球還挺熟悉。在她小時候,何爸爸工作沒那麽忙時,也喜歡玩一兩局,常常帶她在身邊,贏了就給她買好吃的。所以一進桌球廳,就有親切感。男生選了球,她站在旁邊看,兼當裁判人。

鐘越樣樣優秀,沒想到對桌球卻不大擅長,開球都沒開好。其他幾個人頓時來了精神,能把鐘越打敗,是多大的一項殊榮啊——盡管是桌球。所以人人都要求跟鐘越來一局,自信心空前膨脹。倒是韓張,是個中高手,打的一群人落花流水,哀叫連連。

何如初在一旁看的直搖頭,拍手笑說:“鐘越,你直接請韓張吃東西得了!”鐘越無奈地嘆息,扔下球杆苦笑:“你們想怎麽宰我一頓?”三更半夜,小店子都關門了。都餓了,上二十四小時超市一人拿了一大包綠豆餅,邊走邊吃,到路口各自散了。

倆人沿著街道慢慢走著。何如初沉吟許久,還是問了出來:“晚上老許找你,說什麽了?”鐘越回頭,看著她微微笑,不答卻問:“他找你說什麽了?”何如初臉忽地紅了,幸好是夜裏,看不分明,清了清嗓子,說:“沒說什麽,只說我很不錯,要有信心。就這些。”轉頭問他:“一年來,老許從來沒找過我。你說他這話什麽意思?”

鐘越回答:“鼓勵我們的意思。”停下腳步,看著她不說話,眼中似乎別有深意。何如初沒有問“鼓勵我們什麽”這樣的話。擡頭看時,已經到小區門口。似乎該分手了。倆人卻都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總覺得有些話擱在心裏沒說,待要說出來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