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4頁)

容情嘆了一口氣,好一會兒說:“你睡吧,我看著你睡著以後再走。”謝芳菲點一點頭,多日來受的煎熬痛苦仿佛要在睡夢中趁機遺忘一般,馬上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容情用手輕輕的撫摩謝芳菲被白布緊緊纏繞的雙手,當日的情景如在眼前。一大片,一大片幹涸的血跡,冰冷的身體,灰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毫無意識的反應。自己從來沒有那麽驚惶失措,痛心無助過,原來謝芳菲不知不絕中已經住到了自己的心裏。可是,不管怎麽樣,她總算是活下來了,又吵又鬧,又哭又笑的活生生的躺在自己的面前。以後的事究竟會怎樣,以後再說吧。

謝芳菲的傷勢在精心的調養下很快就好起來了,畢竟只是皮外傷,沒有動到筋骨要害。她溜到後面的廚房,拉住一個剛剛從城裏面買柴米油鹽回來的小道士笑嘻嘻的說:“小師傅,你上城裏面去了?怎麽不早告訴我一聲呢,我也好讓你捎一些東西回來孝敬孝敬大家啊,打擾你們這麽多日子,這也是應該的。不如這樣吧,我給你一些銀子,下次你再去的時候記得幫大家帶回來就好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小道士多番推辭不果後,終於收了起來。謝芳菲故意套近乎的笑說:“小師傅剛從城裏面回來,有沒有聽到一些什麽重大的新聞啊?說出來聽一聽,不然一直呆在這裏也太無聊了。”

那小道士也笑著說:“姑娘在這裏氣悶了吧。我這次上城檢查的可嚴了,一個一個的檢查才放回來呢。不過我倒沒有遇到什麽困難,人家一見我是道士,然後就放行了。”

謝芳菲想聽的當然不是這些,幹脆直接的問:“小師傅在街上有沒有聽到什麽惡貫滿盈,臭名昭著的壞人被抓起來或是被殺了啊?”那小道士笑著看著謝芳菲說:“姑娘是聽多了吧?哪裏有什麽惡貫滿盈的江洋大盜啊,更不用說被抓或是被殺了。”

謝芳菲心裏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對於秋開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他被抓或是被殺,整個雍州恐怕動會動三動,魔道的勢力又要重新劃分了。又套了幾句話,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於是就走出來。

剛走到轉角,迎面就碰上容情,知道剛才的話全被他聽了去,心裏有一些做賊心虛的感覺,對著他尷尬的笑了笑。

容情因為擔心她的傷勢,所以就尋了出來。看見她這個樣子,嘆了一口氣,說:“芳菲想知道什麽?跟我來吧?”倆人出了道觀,迎風立在前面的山頭上。微濕的空氣,柔軟的春風,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年春。謝芳菲環顧遠處,蒼茫的山,迷蒙的霧,無邊的光景,生命的感動。

她用力呼吸了一下新鮮潮濕的空氣,然後淡淡的說:“我想知道的是,秋開雨現在怎麽樣了?”

容情知道她心裏念念不忘的還是秋開雨,自己不告訴她,憑她的本事,最後還是會通過其它的渠道知道。於是說:“目前仍然沒有結果。蕭遙光舉全城的兵力捉拿秋開雨,不但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看見,反而折損了許多手下。水雲宮那邊傳來消息說,明月心和劉彥奇聯手,準備合力圍殺秋開雨。聽說交過兩次手,不過最後還是讓秋開雨給逃脫了。曹虎加緊了雍州的城門的關防,並且派人挨家逐戶的搜查。蕭大人也率領眾多高手,務必要趁秋開雨失勢之時一舉擒殺。”

謝芳菲聽了,心裏苦笑,然後說:“看來他的情況是差的不能再差了,簡直就是四面樹敵。不過這也怨不得別人,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容情看著她,直直的說:“芳菲既然知道秋開雨罪不可恕,咎由自取,為什麽還要想盡辦法探聽他的情況?”

謝芳菲心裏嘆一口氣,悠悠的說:“我理智上告訴自己秋開雨是‘水雲宮’的宮主,是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邪君’,是死有余辜;可是,感情上不能夠接受,一直不能接受,感情上他就只是秋開雨而已。”一個人不想接受的時候,有千萬個借口拒絕;想要接受的時候,有無數個理由承認。

容情聽見她這一番話,沒有再說什麽,上前走了幾步,背對著謝芳菲說:“可是你們注定是沒有好結果的。秋開雨縱然再厲害狡猾十倍,今次恐怕也是在劫難逃,因為他不得不迎戰。”

謝芳菲卻完全沒有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只是驚恐的瞪大雙眼,吃驚的看著山腳下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大隊人馬。旌旗鮮明,隊伍嚴整,井然有序,綿延數十裏朝雍州城門的方向行去。謝芳菲有些口吃的說:“這究竟有多少人馬?五萬,還是十萬?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突然間調動這麽多的人馬,究竟出了什麽大事?”單單一個秋開雨,還不需要到要調動數萬人馬來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