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之路(第3/7頁)

  老二原是聽說他哥哥剛得了一筆工錢,數目不小,跑回來準備分上幾個,聽他母親說家裏來了個大戶人家丫頭,起了色心,一見之下,簡直失了魂,心裏就象有十幾只貓在抓。這身細皮嫩肉,若能摟在懷中——那眉眼那身段,弄得好以後就是他的搖錢樹!

  楚言正在凝神思考,冷不丁被人從身後抱住,一張臭嘴靠過來,心肝肉兒的亂叫,懵了一下,總算在那只令人惡心的手滑進懷中前反應過來,狠狠掙紮,那點防身術果然派上了用場。

  老二沒有防備,吃了大虧,流著鼻血,抱著肚子,捂著下身亂叫。他那一摸正好摸到玉佩,先前聽說她出手就是一對金耳環,就料著她身上還有值錢東西。掙紮中,那塊玉佩掉了出來。老二眼睛一亮,顧不得身上的傷,伸手死死抓住。

  楚言那裏吃過這種虧?從小到大,比學習比頭腦比才幹比能力,她們這些女孩都不輸男孩,可是體力和性別卻決定了她們很多時候還是弱者。所以,楚言一向最恨的就是這種人這種事。當下又驚又怒,拳打腳踢,還不解決問題,看到腳邊有塊石頭,抓起來就往老二的腦袋上敲。

  老二吃痛松手。那一家人聽見響動跑過來,就見老二頭破血流,楚言夜叉一般舉著一塊沾了血的石頭。老大夫妻約摸猜到幾分,只是叫苦,不知該如何了局。那婆婆卻不管,只道她兒子吃了虧,口裏不幹不凈地罵著。

  聽說這人渣是老婆婆的二兒子,楚言暗暗叫苦,這地方再不安全。將石頭一拋,轉身就跑。

  老二還不死心,一把推開老母,哼哼唧唧地在後面追。

  楚言慌不擇路,腳下被什麽紮了一下,咬牙勉強忍住,跑著跑著,聽得啪的一聲,好像掉了什麽東西,也顧不上去看。

  老二在後面,拾起落下的玉佩,擡頭再看,楚言已經沒影了。跑了大魚,也還得了一件寶貝,可以換幾個錢。老二抹抹臉上的血跡,滿足地走回去。

  甩掉那個無賴,挑出腳上的刺,楚言疲憊地走在一個小山坡上。天色漸漸黑下來,今晚還不知到哪裏去過夜。這一帶人口還算稠密,鎮子村落裏的不遠,從這裏望去就能看見幾片房屋。可是,經過剛才那一嚇,這田園風光也變得猙獰起來,處處掩藏著危險。

  不敢留在荒郊野外,楚言走近一個鎮子。鎮外有間土地廟,廟裏已經來了一群乞丐模樣的人,燃起了篝火,大聲喧鬧著。

  楚言不敢進去,看見不遠處有棵大槐樹,悄悄攀了上去,找到一個比較舒服的枝丫坐下來,從樹枝樹葉的縫隙裏眺望天上的星星。要在平時,這樣很輕松很浪漫,可眼下,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

  楚言苦笑,她是自由的,自由得快要餓死。腳上微癢,輕輕一抹,抓住一只螞蟻。與螞蟻相伴,也比與人相伴安全。好在天氣已經暖和,熬過今夜,明天再作打算。

  天快亮時,她打了個盹。鎮子裏漸漸傳出喧鬧,土地廟裏的乞丐也都出門開始新的一天,楚言清醒過來,舒展了一下四肢,從內衣裏摸出一個小包,挑了一對小巧簡單的金耳環戴上。小包裏還有七八對這樣的耳環耳針和她在船上戴的那對翡翠耳墜,特制的胸衣裏除了這個小包,還收了十幾張小面額的銀票和她承諾會一直帶著的那枚珠花。

  沿街有不少小販在叫賣。楚言在一家鋪子前停下了腳步。蒸籠上騰起白色的蒸汽,一邊的大鍋裏乳白的豆漿撲撲地沸騰著,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食物的芬芳。

  緊挨著的兩間鋪子,一邊是豆腐店,一邊是饅頭鋪子。豆腐西施既是饅頭鋪的小姐,又是豆腐店的老板娘,索性兩邊的買賣一起吆喝:“姑娘早啊,買饅頭,還是買豆腐豆漿?”

  楚言使勁咽了咽口水:“我要兩碗豆漿,一方豆腐加醬油,還要,呃,十個饅頭。”取下一只耳環放在掌中遞了過去:“給你這個。”

  豆腐西施接過去仔細看了看,又打量了她幾眼,嫣然一笑:“姑娘先請坐,我這就把東西送過來。”

  不一會兒,熱情騰騰的豆漿饅頭擺在了她面前。豆腐西施一邊招呼生意,一邊有些好奇地注意著她:“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唔。”幾口熱熱的食物下肚,重新有了力氣,楚言不慌不忙地說:“出來尋親的,不小心與家人走散了,說好要到前面碰頭。”

  那股香氣招來了幾個面黃肌瘦的人,豆腐西施板下臉:“去,去,去!沒錢買就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