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忙(第3/7頁)

  早燕也不答話,一直拉著她進了自己的屋子,轉身趕人。

  有兩三個女孩死活不肯走,跟早燕扛上了:“我們也有股份,雖然算不得大股東,一早說好了,也有議事的權力,你憑什麽趕我們出去?”

  一聽扯上了股東權益,楚言連忙出來勸解:“是,是。大夥兒都有議事的權力。可我不過找早燕問問秀娥的事兒,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們別急。”

  其中一個人小聲嘟囔著:“秀娥的私事,一個弄不好,大家就得散夥,誰不急?”

  見楚言越發糊塗,早燕嘆了口氣:“巧兒,你說罷,我心裏堵得慌。”

  “雲想衣裳”最近籠罩著一股陰雲,原因是秀娥戀愛了。好像是某一天,秀娥在路上掉了東西,被一個男人拾到追上來還給她。那個人也算有些家世的,念過點書,討好女人更有一套,不知怎麽就開始對秀娥大獻殷勤。秀娥這輩子哪經過這個?眼睜睜陷入了那人的情網。香草是過來人,看出點名堂,留心打探了一下,發現那個男人家業早敗,不事生產,只剩了一幅光鮮的外表,家裏有妻有子,妻子兇悍,那男子也曾對別家的女子獻殷勤,到頭來他妻子鬧將上門,人家不堪其苦,反要掏出錢財打發他們。說白了,拆白黨!

  聽到這些消息,這幫女子嚇壞了,聯合起來,勸阻秀娥與那人來往,誰知秀娥鐵了心,怎麽說也不聽,不只是誰一著急說了幾句難聽的話,秀娥氣得哭了一回,搬回家住了。

  這些女孩,大凡是從宮裏出來的,年紀都不小了,有幾個嫁過人可遇人不淑,其他的也都對婚姻死了心,好容易有了這麽個安身立命的場所,互相扶持平平安安過日子,都很珍惜,來個風吹草動就成了驚弓之鳥。秀娥不但是最早的三個大股東,一手裁剪的絕技出神入化,無人能及,是“雲想衣裳”不可或缺的人物,難怪她們如此緊張。

  楚言沉吟片刻,讓人把香草和另外幾個股東都找來,命其他人離得遠些,叫羅衾守著門口,平靜地問:“你們說秀娥的事,一個不好,大家就得散夥。‘雲想衣裳’就只靠著秀娥做事情麽?你們不讓秀娥與那人來往,是怕他老婆鬧上門來?還是怕秀娥被他玩弄拋棄,失心失身?還是,怕那人真的娶了秀娥,搶了你們該得的份子?要是怕第一條,咱們既然有了準備,只怕他們不來,真來了,那是上天要借咱們的手除去一害,也讓咱們借著他們立威,看以後還有誰敢欺負這裏的姑娘。要是怕第三條,說實話,當初我和早燕秀娥就防著這種事,所以才分了股份。進出的帳有早燕和巧兒娘管著,請了樂姑娘不時過來幫著對帳查帳,大夥每半年一審,還不放心麽?要不,改一季一審?他就算娶了秀娥,能弄到手得最多也就是秀娥能拿的那份錢,這裏的事兒輪不到他管。他想較勁?隨他去那個衙門,找那座菩薩,看誰能聽他的。若是擔心第二條,心疼姐妹,你們想想,憑秀娥一身手藝,這裏這麽多姐妹,還能讓她流離失所,餓死街頭?就算弄出個私孩子,大夥幫著,不也一樣養大?”

  這幫女子聽她這麽掰開一說,都覺得放心不少,還有人不住點頭,直聽到最後一句,卻個個嚇得花容失色。香草張口結舌:“姑娘,話不能這麽說,女兒家,名節最要緊。”

  楚言說完也有些後悔,這話要是不小心傳到四阿哥耳朵裏,可有得她好看!連忙順著香草的話下台:“伯母說的是。咱們得設法防著這種事,對秀娥更不能逼,不能氣,那人要搶的是秀娥的心,咱們要護要守的也是秀娥的心,總不能反而把她往外面推,是不是?”

  香草點點頭:“這話在理,可就怕女心外向,秀娥一心偏幫那個男人。”

  楚言輕輕笑道:“難道伯母喜歡上伯父以後,就幫著伯父倒騰娘家東西?”

  “你這孩子!”香草一窒,一屋子的女孩都笑了起來。

  “秀娥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早燕接口道:“她就算要貼那男人,也只會拿自己那份貼。這裏是咱們姐妹的命根子,她明白。”

  楚言拍拍手,笑道:“秀娥總愛關在屋子裏,埋頭幹活,早該出來樂一樂。那個小白臉,願意花功夫博秀娥一笑,由他去,咱們反正不付他錢。這陣子,也好讓黑妞多練練手。”

  有人羨慕地說:“姑娘同秀娥好,怎麽都幫著她說話。”

  楚言嬉皮笑臉地答道:“我同哪位姐姐不好了?不管是哪位姐姐,回頭找個小白臉被人數落,我都是這番話。還有一句呢,要是到頭來,覺得不好意思回這裏,我找個地方給你們住。要是每個姐姐都找個小白臉,大夥都一樣,就沒什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