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忙(第2/7頁)

  女施主?嬤嬤家幾時改做寺廟了?楚言四下張望了一下,遲疑地問:“我家嬤嬤哥哥嫂子搬到哪裏去了?”怎麽也不通知她一聲?

  嬤嬤哥哥嫂子?那人倒不是個笨人,可發現自己鬧出了誤會,卻更加緊張結巴:“搬,搬,不,沒搬。小僧,不,是我,我不是,出家——”越想解釋就越說不清。

  門裏有人問:“羅衾啊,誰來了?”

  羅衾首次發現伯母大人比佛主觀音更加救苦救難,她的聲音比梵音天籟更加悅耳動聽,連忙轉身回話:“伯母,這位女施主——”

  “嬤嬤,是我!”楚言很受不了這個頭上沒有戒疤的結巴和尚。

  “是楚言來了!”洛珠嬤嬤歡喜地迎了出來。兩個孩子已經叫著姑姑撲了上來。

  玉茹抱了一個壇子,從地窖上來,善意地取笑道:“羅兄弟,你不做和尚了,怎麽還張口閉口的女施主?”

  羅衾一臉羞愧:“小僧錯了。啊不,是我錯了。請女施——啊,姑娘恕罪。”

  “小女子冒犯,大和尚何罪之有?”這個調調麽,她也能來兩句啊。

  羅衾急得面紅耳赤,大冷天都要冒出一頭汗,好容易掙出來一句:“姑娘誤會,我不是和尚了。”

  楚言和玉茹都不客氣地偷偷笑了起來,兩個孩子不明所以,見母親和姑姑笑,跟著拍手大笑,臊得羅衾眼睛往地上猛掃,直要挖出一個洞來。

  洛珠嬤嬤連忙出來調停:“好了,好了。不許笑話他!他這二十年都是這麽說話的,一下子要轉過來,容易麽?羅衾啊,我這個姑娘從小淘氣,最喜歡作弄人,你別理她,由著她鬧兩下也就沒勁了。”

  “是。伯母,我接著挑水去了。”羅衾如蒙大赦,落荒而逃。

  洛珠追在後面叫著:“差不多就行了,別累著,你也歇會兒!”

  楚言拉住玉茹問那人是誰。玉茹笑道:“是小叔在南少林的師兄。聽說不知為什麽,打小就在寺裏長大,卻不讓他受戒,半年多前,他師父去世,臨終命他下山了卻塵緣。他父母早亡,也沒什麽親人,還是小叔的師父讓他來找這個師弟,也難為他,盤纏只夠到杭州的,打聽到婆婆小叔進了京,一路打短工化緣找來。是個實誠人,也勤快,就是像婆婆說的,這麽多年都把自己當和尚,一下子轉不過來,總鬧笑話。”

  “他還有什麽塵緣?”

  “不知道。他師父沒說,他說求過幾次,想要受戒,都被他師父一句塵緣未了退了回來,偏偏他最敬重師父,言聽計從。”

  楚言一邊幫著收拾一邊想著這個怪人:“他是南少林弟子,武功很高麽?”

  “聽靖武說,比他們兄弟倆都強。再怎麽說,比小叔多練了幾年呢。”

  冷眼觀察了半天,等到靖夷回家,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成型的想法。向靖夷細細詢問一番後:“準備拿他怎麽辦呢?總讓他呆在家裏,也不是個事兒。”

  靖夷也在發愁:“師兄武功好,人又機警本分,有他在家,我和大哥出門也更放心。師兄下山是奉了師命了卻塵緣的,也不能總呆在家裏。他也說了幾次,想找個事做,不肯白吃白喝。可你也看見了,他心思單純,樸實厚道,不通事務,要在南邊還可以到你爹手下效力,京城裏油子痞子太多,他一出門,還不知被騙到哪裏去了,我們都不放心。”

  “交給我吧。‘雲想衣裳’都是女子,正需要一個護院的,隨便找一個,也不可靠。我囑咐早燕秀娥,多看顧他一些。他這麽離了南少林,做的事同你們師門還有關系嗎?”

  “你的安排甚好。我們雖然離了師門,總還是南少林的弟子,作了好事是給南少林增光,作了壞事是給南少林抹黑。”靖夷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你要讓師兄做什麽?”

  楚言搪塞道:“沒什麽,他模樣象和尚,又不是和尚,怕人說閑話。”

  楚言找了個機會,帶著羅衾來到“雲想衣裳”。早燕雇了一對老夫婦打雜,羅衾發現自己不是唯一的男子,安心了許多。

  安頓好羅衾,早燕巧兒拉著她到後面說話,好幾個年紀較長的女孩都跟了過來,欲言又止,都被早燕瞪了回去。倒是香草一見到她,就嘆了一句:“姑娘快幫著勸勸秀娥吧。”

  早發現秀娥不在,楚言忙問:“秀娥怎麽了?”她好一陣子沒來,出了什麽事?好好的,要散夥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