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頁)

她低著頭說:“十二爺他能看,我對著他說,他都明白。”

“就靠這個?這個不靠譜。萬一哪天他連眼睛都不好使了,你和他還剩下什麽?”

她沉默了下,長長一嘆:“如果真這樣,我就用不著說話了,省事兒。其實我的想法從來都不重要,只要他能說我能聽,就行了。”

七爺五味雜陳,“你傻吧,有這麽喜歡他?又聾又啞也喜歡?”

有些感情說不清楚,別人瞧著不好的地方,她通通都喜歡。十二爺在她眼裏無可挑剔,聽力上的殘疾非但沒給他打折扣,反而更讓她心疼。兩個人相處,光是愛得死去活來不得長久,總要有個地方觸動你,你把他放在心上,一放就是一輩子。

七爺這兒呢,絕大部分是因為一時興起,等興頭過了撂開手,沒準兒連她叫什麽都忘了。所以現在盡量周旋,也別拿話傷他,畢竟對你有好感,雖然盲目了點兒,算不上罪過。

“哪天您遇上這樣一個人,您就知道了。”她笑了笑,“我喜歡十二爺,感激七爺,您二位對我來說都是要緊的人,但是擱的地方不同,十二爺在心上,您在腦子裏。”

憑什麽呢,憑什麽老十二就得在心上?腦子裏算什麽呀,他惦記禍害誰也在腦子裏琢磨,那兒地方大了,誰都能進去。心就不同了,只能裝一個,偏偏裝的不是他。

他不服氣,眯著眼說:“你怎麽知道我沒遇上那個人?你說老十二好,眼下我把你關我屋裏了,你喊破嗓子他都聽不見,也不能趕來救你,哪點好?”

擺在台面上說,確實是個不足之處,可是一旦認定了,似乎都不成問題了。她喃喃說:“我就覺得他好,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好。”

七爺恨得牙根癢癢,就是好?真出了事兒,看看還有什麽好的!他微錯著牙,計上心來,一拍桌子說:“我想明白了,回頭我找他決鬥去,三局兩勝,誰贏誰得你,這主意公平不公平?”

定宜皺了皺眉,“您這是何必呢,您瞧您跑兩步都腿顫身搖……”

他不以為然,“你別小看我,我打架從來沒輸過。你瞧我眉毛上有個旋,這個旋可厲害,關二爺也有,大將之才啊!”

她不大相信,頭頂上雙旋單旋知道,沒聽說過眉毛裏長旋的。

七爺看她神色,適時湊過去往眉毛上指,“不信?不信來瞧,長得可周正啦,”她就是個缺心眼兒,真伸脖子去看,沒想到七爺使計,一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嘴裏還嘲笑呢,“可逮著你了,這下看你往哪兒逃!”

定宜大驚失色,等到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七爺這人逗趣,她從來沒覺得他危險,直到落進他手裏了才知道害怕。往後挫著不願意挪步,他勁兒大,掐著她的胳膊朝裏間拖,就像拖個撿來的米口袋。她哭起來,尖著嗓子叫救命,可四周圍都是賢王府的人,只要出聲的不是七爺,就算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也沒誰理會。

七爺把她扔上了炕,沒鋪褥子的炕沿硬,把她撞得七葷八素的。七爺紅了眼,碼在盤兒裏的菜,還有不動筷子的道理?看來心是挽不回了,幹脆先下手為強,正經成了他的人,老十二懊悔也來不及了。

他咬著槽牙狠了狠心,再哭再鬧都不能動搖他。鉗制住兩只手,騰出空來解他紐子,侍衛穿的都是缺襟馬褂,往右這麽一掩,只要揭開就是一大片。馬褂盤扣多,他有點不耐煩了,用力一扯,扣眼兒沒開,料子撕開了,夾襖裏的絲棉翻扯出來,底下就是中衣。

定宜叫得聲兒都破了,這麽下去了不得,再進一步就該穿幫了。她哭著求他,“主子,您心疼心疼我,我沒爹沒媽,您這樣我往後怎麽活?您是善人呐,您菩薩心腸,這回饒了我,往後我給您賣命報答您……”

七爺不說話,他的身世他知道,確實家都散了,是個可憐人。既然可憐,得著機會就該往上攀,哪個王爺不是王爺,何必挑肥揀瘦?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替他抹抹眼淚,“爺怎麽不心疼你了?你為什麽不聽話?老十二待你是真心,焉知我就不是?你別瞧我沒正行兒,其實我這這樣的人最癡情。老十二風浪裏打過滾的知道趨吉避兇,沒準哪天想明白了,就把你棄之不顧了。我不同,兔子不吃窩邊草啊,我既然動你,就打算一輩子對你負責,你怕什麽?”

她眼淚糊了滿臉,兩只手叫他壓制住了,動都動不了,只得哀求他,“那您先把我放了,您越這樣我越怕您。”

七爺給觸著痛肋了,哂笑道:“強扭的瓜不甜?我只知道生米得煮成熟飯,熟了就跑不了了。”

他氣湧如山,那層中衣阻隔得了什麽?揚了揚手,兩根衣帶扯斷不費吹灰之力。原以為這下能看見裏頭餡兒了吧,定睛一瞧,以為自己眼花了——為什麽還有啊?三寸寬的尺頭結結實實勒著肚臍以上那片,勒得那叫一個狠,曲線緊張。他目瞪口呆,腦子裏嗡嗡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