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深愛(第6/12頁)

青霜此時眼眶有些濕潤:“就像是一把刀插在我身體裏,來回攪動。”

曾唯一垂了眼簾,無話可說。

“他知道愛情的背叛,總比家族恩怨來得淺一點。可這都是上一輩的事情,跟他無關。你知道他的痛苦嗎?”

曾唯一沉默了很久,忽然正眼看著青霜:“謝謝你告訴我真相。”

“林穆森過得並不好。”青霜擡頭看向曾唯一,“他在你面前裝的都是表象,他嗜酒吸煙,身體早垮了。”

“……”

“我聽說,他得了胃癌。”

曾唯一的手指不禁顫抖了一下。

“想死的男人,生病是不想治療的。”

原來青霜告訴她的真正目的是……

曾唯一苦笑:“青霜,你比我更愛林穆森。”

“但能救他的,只有你。”青霜眼神空洞。

“能救他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曾唯一起身,朝青霜回頭看了一眼,離開包廂,關了門。

屋內一片寂靜,青霜再次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那天的宴會,曾唯一一直心不在焉。幾次前輩問話,她總是閃神答不上來。這很沒禮貌,也是不給紀齊宣面子。曾唯一也知道,所以她努力控制自己。

直到……直到見到久違的前輩,林穆森的父親,林正奇,曾唯一再次失控。他衣裝鮮亮,錦衣華服,笑得收放自如,可見他的生活多麽如魚得水,怡然愜意。

曾唯一一想到疼愛自己的父親,心都在顫抖,手也完全不受控制地哆嗦。

林正奇走來,見到曾唯一,表現出一種久違的態度:“一一,你又變漂亮了。”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敷衍地笑了笑:“林叔叔又拿我開心了。”

看來林穆森是真的了解她,知道她的脾氣,時隔這麽多年,這樣的真相她還是無法接受。事到如今,曾唯一倒有些感謝林穆森當初的放棄,要不然她不會僅僅像今天這樣克制,她會失控,更甚至做出出格的事。

……

曾唯一又在發呆,就連紀齊宣走至她的身後也不自知。紀齊宣從背後摟住她的腰,他摟得很自然,好像就是為了溝回曾唯一的注意力。未料,曾唯一渾身抖得很厲害。紀齊宣忍不住蹙了蹙眉:“怎麽了?”

曾唯一不敢看紀齊宣,她刻意避開,只是握著杯子的手指也在顫抖。紀齊宣是個何等細心的男人,他不動聲色,只是如平常一般,以一個老公的身份說:“要是不舒服,你先回去吧,該招呼的客人都招呼了,沒事。”

曾唯一略有惶恐地看著紀齊宣,她咬咬牙,不知道該不該說出真相。如果她說了,那又能怎樣?讓紀齊宣幫她報仇,搞垮林正奇?這太天真了。如果不告訴他,她又有一種難以釋懷的憤怒,她的人生好像被打了個結,若不及時開解,她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她選擇找林穆森談一談。她下了這個決心的同時也下了另一個決心,她想先瞞著紀齊宣。所以,她故意捏了捏自己的額頭,佯裝一副很疲憊的樣子。她把酒杯放在餐桌上,朝紀齊宣勉強一笑:“那我先回去了。你代我向爹地說一聲。”

“好。”

曾唯一在紀齊宣的臉頰上親吻後,便離開了宴席會場,紀齊宣一直默默注視著她離開,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

他該信任她的不是嗎?可為什麽他的心在絞痛,就如當初她離開他的家一樣。說到底,他還是不自信,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一點也不自信。

更甚至說,他對她,沒有把握。主動權還是掌握在她手上,而他繼續扮演“布娃娃”的角色,她想玩就玩,想舍棄就輕易舍棄。

紀齊宣舉杯呷了口酒,清雋的臉上似乎一下子暗淡無光。他突然覺得好累,身心疲憊。

曾唯一撥打了林穆森的電話。她知道這也許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撥打這個號碼了。她存了這麽多年,只有勇氣問兩個問題,第一次,她問他,愛過她嗎?這是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

那頭接通了。她問他:“你在哪裏?我有話跟你說。”

他說:“我在房間裏。”

“我去找你。”

她知道他所指的房間是哪裏的房間。此次紀齊宣設宴招待,因時間較晚,,所以他索性安排了住所,給賓客住。

因為宴席還沒正式開始,林穆森沒下來純屬正常。不過她冒失去他房間找他,就不正常了。曾唯一也想到這點,所以她選擇先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過了幾分鐘走樓梯去了林穆森的樓層,敲開他的門。

她以為這樣就能掩人耳目,卻不知她這樣多麽刻意還有鬼鬼祟祟,全被監視器給拍個正著。

這算是兩人第一次很正式的見面,竟相對無言。

林穆森不想繼續僵持下去,無奈笑了笑:“青霜把事情都告訴你了,對嗎?所以你才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