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心向之(第5/8頁)

多日的失眠在接觸到家裏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床時,終於得到了彌補,何冉整張臉埋進被子裏,滿足的一覺從午後直睡到黃昏。

昏昏沉沉間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不知是誰回來了,她閉著眼睛不想動。

有腳步聲由遠至近走來,時而虛浮,時而沉重,像是喝醉的人。

那人最後在自己床前停下來,何冉不得不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翻過身。

看清來人後,她即刻皺起眉毛,“你怎麽進來的?”

韓嶼歪歪扭扭地靠在她的床邊,笑得很痞。他喝酒上臉,眼神渙散,兩頰紅得反光。

韓嶼甩了甩手上的一串鑰匙,說:“你媽給的。”

何冉坐起身,朝他伸出手,語氣疏離:“我已經平安到家,你把鑰匙還給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韓嶼垂下眼睛,一動不動,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胸口。

何冉低頭看,才發現自己走光了。她不動聲色地將睡衣往上拎了拎,撫平褶皺。

韓嶼勾起嘴角,語調輕佻,“不用遮,也沒什麽可看的。”

何冉閉著嘴不說話,無意與他起爭執。

韓嶼悠然自得地坐下來,歪頭打量她:“聽說你跟那個男的分手了?”

何冉面無表情,不作回應。

韓嶼忍不住落井下石,“當初你還信誓旦旦地說他不是盧京白,現在他還不是照樣做了逃兵?”

他不屑地哼一聲,又伸手捏捏她的臉頰:“我早就說過他堅持不了多久的,你還不信,跟我在一起多好。”

“我跟他怎麽樣都不關你的事。”何冉避開他的手,面色如霜,“你只需要記住,我跟你沒可能。”

韓嶼臉色頓時不好看了,醉酒使他看起來更加兇神惡煞,“何冉,你太不知好歹了。”

何冉不動聲色地扭過頭,“你請回吧。”

韓嶼氣極反笑,穿著皮鞋的雙腳直接蹬上她的床單,沖著她耀武揚威:“我今天還就不走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何冉看了他一會兒,隨即平靜地站起身,淡淡道:“那我走。”

她腳剛邁出去一步,就被一股蠻力拽了回去。虛軟的身子經不住這般強勁的力量,重重地摔倒在床上,韓嶼壓了上來。

“何冉,你是誠心要把我氣死嗎?”他的臉懸在上方,面孔扭曲,像一頭紅了眼的野獸,“之前你說你要跟那個男的在一起,好,我放你一馬!現在那個男的走了,你還是對我不屑一顧!你說!我到底哪裏入不了你的眼?!”

何冉一張臉上神情寡淡,對於韓嶼的發瘋也完全視若無睹:“喊夠了沒有?喊夠了你就走吧。”

韓嶼徹底被激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他突然埋下頭來,一嘴用力咬在她的肩頭,何冉吃痛地蹙起雙眉。侵略並沒有就此停止,睡褲的松緊帶在兩人手中來來回回,拉拉扯扯。

何冉說了句什麽,身上的人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全然不顧。她松開手,睡褲被韓嶼成功拉下來半截。

何冉手臂伸向一旁的櫃子,奮力摸索著什麽。

床頭放著一份水果盤,她中午削了一個蘋果吃。

她的手不夠長,咬著牙努力往前伸,再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

不停地往前伸,終於夠到了。

手心緊握著那柄尖銳的物體,高高舉起,她毫不猶豫地著朝韓嶼背後紮下去。

刀鋒破開血肉深插進去,那瞬間的快感讓她將腰穿多次後的郁結都發泄出來了。

韓嶼短促地悶哼一聲,臉部肌肉驟然縮緊,身子僵硬得不能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才緩慢移動起來,碰了碰自己腰側,那裏一片血肉模糊。

他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何冉:“你真的敢……”

何冉用力喘息著推開他,站起身。沾滿血跡的小刀掉落在地上,她說:“你不做到這一步,我也不會這麽對你。”

韓嶼的醉意似乎到了這一刻才全部消散,睜大的眼球爬滿了血絲,眼眶裏的驚痛呼之欲出。

身子靠著床邊緩緩滑落,何冉頹然地在坐在地下,眼神失去了溫度:“韓嶼,你腦子真的有病。”

“你已經有那麽多青春漂亮的女朋友了,為什麽還要一直纏著我這個半死不活的藥罐子?”

劇痛使得韓嶼無法大聲說話,憤怒也隨之一點點澆滅,身體保持著蜷縮的姿勢不得動彈。

過了半晌,他才緊皺著眉頭說:“你問我為什麽,我也不知道。”

“就像我問你為什麽執迷不悟地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你也沒法回答我。”

回味著韓嶼的這句話。

何冉慢慢牽起嘴角,啞然一笑。

是啊,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找不出理由的,他們不過都是受心驅使、無法違抗的可憐人。

何冉不緊不慢地撥打了120,隨即將手機丟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