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障礙(第5/8頁)

“怎麽會這樣……”

冰見子醫生情不自禁地發出低語,在美奈瘦得可憐的後背上,交叉著幾條紅腫的傷痕。

“把身體再向前彎一點兒。”

美奈又把背部往下彎了一些,傷痕好像一直延伸到腰以下的部位。

“到那邊的床上趴下。”

按照冰見子醫生的要求,美奈重新回到了床簾環繞的床上,冰見子醫生要我去拿門診的急救藥箱來。

看來這件出乎意料的事情,需要到做護士的我了。

我拿急救藥箱回來的時候,美奈俯臥在床上,內褲拉到了腰以下的部位,可以清楚地看見腰部窈窕的曲線和臀部突起的地方。

妓女的背部原來是這樣的,我感到有些異樣,在那雪白的皮膚上,幾條紅紅的傷痕慘不忍睹地分布在她的後背。

“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因為那個男人說想用鞭子抽我……”

根據美奈斷斷續續的敘述,我了解到買她的那個男人是個虐待狂,最初說好用鞭子輕輕地抽打她,但是男人中途興奮起來,開始拼命地抽打美奈,那時她和那個男人爭鬥起來,最後總算制止了那個男子,但這之間已經留下了多處傷痕。

“哎喲,痛、痛呀……”

每當冰見子醫生用消毒液浸泡過的棉球擦拭傷口時,美奈就會弓起背來。冰見子醫生卻全然不顧地繼續仔細把傷口處理完畢,然後又在傷口上塗上軟膏,並貼上大塊紗布。

借此機會,我在用膠布把紗布固定的時候,接觸到了美奈的肌膚,整個後背像發燒一樣滾燙。

“這兩三天不靜養可不行啊。”

大概由於消毒液還在蜇著傷口,美奈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裏,冰見子醫生手腳利落地處理完以後,就離開病床回到了桌邊。

之後,我剛想把美奈一直拉在臀部下邊的內褲拉上去,她卻猛然擋開了我的手。

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我呆呆地站在那裏,這時掛號處的通口小姐進來告訴我,進行心理治療的少年來了。

說實話我真想在門診室再待一會兒,多了解一些美奈的情況,但是進行心理治療的患者已經來了,我也無可奈何。

我對冰見子醫生行了一禮,她好像在說“明白了”似的輕輕點了點頭。

我走出了門診室,來到了旁邊的心理治療室,正當我為了遮擋西曬的斜陽而把花邊窗簾拉上的時候,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在通口小姐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在這裏請你詳細地把病情告訴醫生。”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被稱作醫生,我不由心中一陣暗喜。

為了與醫生的地位相稱,我用略帶嚴肅的口氣和站在診室一角的少年打著招呼:“是小林君吧?”

“是……”

少年的聲音有氣無力,他個子高高的,顯得很瘦,一副長手長腳的樣子。

我指著靠背搖起了一半的病床說:“先在這兒休息一下兒吧。”少年慢騰騰地走了過來,輕手輕腳地坐在了床的一角。

“現在開始,談談你進來的心情吧……”

說完,我重新看著病歷。

這個少年已經來過這裏兩次,被診斷為“強迫性障礙”。

在病情介紹一欄寫著:

有超乎常人的潔癖,外出後要多次洗手,因此變得懼怕外出,有時候連廁所都去不了。而且患有嚴重的抑郁症,從一年前開始拒絕去上學,非常害怕自己長久已往會變成一個廢人,所以變得更加憂郁,一天之中一直閉門不出的時候居多。

的確,僅從外表上就能看到少年表情陰郁、心神不定,但也不是一點兒都不想接近我。

“我們這裏不進行什麽檢查或治療,你只要把你平時想的事情如實地對我說出來就可以了。”

“……”

“當然你在這裏說的事情,我不會對任何人講。”

少年忽然皺起眉頭問:“我可以去廁所嗎?”

突然提出要上廁所,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不耐煩地用右手指了一下方向,少年用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敏捷向廁所沖去。

可是在接受心理治療的時候,一般事前不是會去趟廁所嗎?還是少年一想到要接受心理治療,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一下子產生了尿意?

這也是這個神經質少年的毛病吧。正當我百無聊賴地等他回來的時候,忽然從旁邊的門診室裏傳來了一陣女性的笑聲。

開始我以為是冰見子醫生的聲音,但是患者美奈的笑聲好像也混在其中。

剛才美奈還在因為後背的鞭傷呻吟,現在她們卻笑得這麽開心,究竟是因為什麽呢?

“我還是搞不懂女人。”

我嘆了口氣,她們好像察覺了似的,止住了笑聲。

作為醫生的冰見子院長和妓女美奈,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所作所為都完全不同,有什麽可笑的事情能使她們笑作一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