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第2/3頁)

詩史開心地下著結論,臉上還一副得意的表情。透還是第一次看到詩史在談自己的工作和商店時的樣子。

“我很喜歡圖書館的。”

透不知該怎麽回答詩史都好,只好隨口附和了一句。詩史聽了莞爾一笑,邊走邊掏出太陽鏡戴上,

“我知道的。”

三明治量還挺大,詩史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則全被透報銷了。

對耕二來說,今年的秋天不知不覺就到了,而且氣溫也降得極快。

跟喜美子分手已經十天了。十天來,耕二想盡量忘記跟喜美子的歷歷往事,卻怎麽也忘不了。

由利對耕二也越來越冷淡,盡管約會的次數比以前頻繁了許多——上星期教由利打了台

球,星期天又陪由利去了她喜歡吃的煎餅店。

雖然如此,耕二還是無法抹去喜美子在自己心中留下的點點滴滴,尤其是在他抱著由利的時候,腦海中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喜美子。

令耕二感到不解的是,他覺得自己不是失去了喜美子,而是失去了自我。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這種感覺跟他和厚子分手時的感覺竟然那麽相似。盡管當時他曾發誓不許再有同樣的感覺了。

要說讓耕二有感到害怕的事,那就是喪失警惕——喪失對比自己年齡大的女人的警惕。可以說,這是耕二唯一害怕的事情了。然而,他卻偏偏容易對那些女人喪失警惕,就因為她們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女人……

“把香檳打開吧。”

媽媽的聲音把耕二的思緒拖回了現實,他是回家參加為哥哥夫妻倆言歸於好而舉辦的酒席的。耕二使勁兒搖著香檳酒瓶,噴出的泡沫老高老高。由利最後也沒答應耕二,所以今天晚上只有他一個人回家來了。晚餐食物很豐富,飯後的甜點聽說還是早紀親手做的。

媽媽雖然興高采烈地忙東忙西,但在座的人誰都明白,就哥哥夫妻倆吵架一事,媽媽不滿的對象顯然是早紀。雖然與自己沒有多大關系,但耕二還是認為這事兒應該怪哥哥。

吃完飯以後,大家從餐廳轉移到客廳,又喝起了咖啡。爸爸拿給耕二七本書,說是要他在就業考試之前一定看完。那些書主要都是海外貿易方面的書。

“要學習?”

奶奶慢吞吞地問,

“把窗戶打開吧。”

窗戶被打開了,於是,剛才滿屋都是的火鍋味開始向窗外散去,院子裏的樹籬笆留著一叢叢深色的影子。

耕二想起了喜美子。她在家裏是不是也過著這樣日子,跟自己有了關系以後是不是還是一如既往……。

因為今天是早紀的生日,所以父母給她送了一件桔色的毛衣。早紀在身上比著,媽媽也在一旁誇合身,還問哥哥覺著怎麽樣。耕二出神地望著碗櫃,碗櫃的玻璃門半開著,媽媽的腿和早紀比衣服的情景都映在裏面。不知為什麽,耕二覺得早紀和哥哥都顯得那麽愚蠢……。

十月。

由利變樣了。不知道這麽說是否合適,但她過去那種冷淡的態度有所緩和,而且變得還主動了些,經常時不時的到台球廳裏看看耕二。耕二對此倒是無所謂,就是稍微覺得有些麻煩。

最後,耕二也沒有再跟吉田聯系。他覺得好像還沒到那個地步,而且跟她一直保持一定距離的話說不定效果更好。再說,吉田也不至於傻到這個地步,她也應該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

由利在對面支著下巴,從剛才起一直在旁邊說個不停。什麽好長時間沒去迪士尼樂園了,上一次要是跟耕二一起回家參加晚宴就好了之類的,她還沒忘記誇耕二幾句,說什麽這兒的制服很適合他……

明天有喜美子的舞蹈演出。雖然沒打算去見喜美子,但耕二倒是想從遠處看一看,他想看看喜美子。

酒吧裏一放菲比·斯諾的“Don'tletmedown”,詩史就會跟著小聲哼起來。一個偶然的機會,透從一家CD店裏買回了一張。現在,他正邊聽邊喝著速溶咖啡。

平時沒有感覺,一旦決定搬出去另住,透才發現這個和媽媽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公寓是那麽讓人依戀。雖然沒人做飯,但廚具卻一應俱全的廚房;因為人不多所以總是幹凈整潔的客廳;自己和媽媽已經坐慣了的皮制沙發;陽台上不易察覺的細小的裂紋;堆放在棚架上的浴巾……所有這一切現在看起來都有一種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感覺。

有意思的是,自己現在還沒有搬出去就已經開始留戀這些了。

Don'tletmedown,Don'tletmedown

菲比·斯諾在一旁唱著,

Don'tyouknowit'sgoinglast,it'salovethat'lllastforever.

由利前幾天給自己打了個電話,透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告訴耕二。因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兒。透覺得要是什麽事兒都一一告訴耕二的話,自己就有點像愛打小報告的孩子了。再加上他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管這些嫌事,所以猶豫再三之後,透還是沒告訴耕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