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第3/4頁)

棚外的眾人看不到棚裏的情景,他們只是盯著那幾人把自己關進了棚裏,然後很快,飄忽詭異的鈴音響起,時急時緩,還伴著刀刃相撞之聲。眾人屏聲靜氣,仔細聽著。

過了一會,聲音停了。眾人相互看看,正低語議了幾句,忽聽棚裏又有動靜。這次鈴音響得脆,破空之音比之前的大,急緩之間斷音明顯。眾人忙都閉了嘴,側耳傾聽。過了一會,這聲音又停了。這次眾人都沒急著說話,等著下一波。果然沒過多久,兵刃相交夾雜著鈴音之聲又再出現。這次鈴音飄遠尖細,依聲音判斷,棚裏頭怕是打得不可開交。

就這般一波接著一波,棚子裏共發出了五段聲響。就在棚外大家愣著等第六波動靜時,棚子的布門被拉開,冉非澤、九鈴道人等五人走了出來。

神算門的眾人趕緊擁了上去,神算門掌門顧康低聲向九鈴道人詢問發生何事。而冉非澤和江偉英等人卻是走到了七殺莊這邊,冉非澤沖著方平一施禮,問道:“方大俠,方莊主亡故之時,你聽到的鈴音,是方才的哪種?”

方平愣住。哪種?難道方才的鈴音不全是九鈴斬發出的嗎?他雖是聽到兇案發生時的動靜,但拿有些許差別的不同鈴音來試他,他還真是說不太上來。

方平這邊一猶豫,七殺莊的大弟子付言便急了:“冉非澤,你來是驗刃痕的,故弄懸虛是做甚?你是想汙我七殺莊說謊不成?”

冉非澤鎮定冷靜:“我只管把九鈴斬驗一驗,其余的,是你們自己的事。”

方平在一旁咬牙,卻不敢開口斷定是哪種聲音,他沒把握,確實說不好是哪種,如今眾目睽睽,各派的人都在這看著,他一旦說錯一句,便會讓九鈴道人找到借口脫罪,那莊主之死便得沉冤。方平自知責任重大,他咬著牙,臉發僵,背後冷汗已出。

冉非澤也不理他,沒逼他當場說話,看方平久久不語,他道:“且讓我看看方莊主的屍首。”

這轉移了話題,也轉移了大家關注的焦點,付言求之不得,忙一擺手,領著冉非澤和江偉英等人進布棚裏,打開了棺材。

方同亡故的時日已久,七殺莊悉心保管屍首,已還算存置不錯,但屍體腐爛無可避免,冉非澤認真仔細地看了看傷口,正如之前蕭其告訴他的,全是單刃砍傷,加之現在屍首已腐,除非去肉剖骨,其實還真是看不出什麽太特別的來。

“如何?”付言問。

冉非澤道了句“等等”,便出去拎了棚外桌上的那頭豬,拎到神算門那邊的大棚裏,再去借了九鈴道人的九鈴斬,待江偉英等三人跟進了棚內,又將棚子布門掩下了。眾人不知他搞的什麽名堂,均在竊竊私語討論起來。

方平看向付言,一臉慚愧,低聲道:“我,我確是無法肯定是哪種鈴音。”

“平叔莫急。”付言安慰道:“當日全靠平叔想起這些方能鎖定兇手,莫急莫慌,慢慢來,定是能再憶起什麽來。”

方平點點頭,心下定了定,仔細回想著鈴音,他只覺得,定不會是第二第四種,但其它三種,他不能肯定。這時候冉非澤和江偉英等人又出了來。江偉英招呼了兩名弟子進棚裏將那兩只豬擡了出來,放在比武台前。冉非澤將九鈴道人和方同的兵器分別還了回去,然後對方平和付言道:“一只豬身上是方才我與九鈴道人過招裏留下的砍傷,有九鈴道人砍的,也有我砍的。另一只豬身上,是我按著方莊主身上的刃痕長短方向用不同兵器砍的,有九鈴斬,也有其它刀劍。這些,江掌門曹掌門史當家均可為證。”

方平覺得方才自己被擺了一道,於是心下警覺,問道:“那又如何?”

冉非澤道:“方莊主去世後,定然已有許多前輩驗過傷查過刃痕,方才江掌門也與我道,光他手上便有六份驗屍的卷宗,兩日前我說過,之前驗過屍看過傷的人今日都要來,如今我把各種兵器刃痕擺出來,大家一起查驗,可不比我一家之言更穩妥?”

方平和付言對視一眼,竟都覺這話無可辯駁。只是若讓大家再驗比一回,又何必等冉非澤來鬧這一場。

比武台那頭,幾個之前驗過方同屍首的武林人已經上前查看比對傷痕。方平和付言也趕緊上前一起看。冉非澤把他那長長的大布袋拿出來,將他用過的兵器分別擺了一地,有刀有劍有薄長斧。然後他由著眾人查驗,自己站到了一旁。

蕭其走到他身旁,對他悄聲道:“你當真是狡猾。”自己不斷事,把一眾人全拖進來,無論結果結論如何,均不是他冉非澤一人背禍,當真是狡猾啊。

“非也。”冉非澤搖頭晃腦,頭頭是道:“時日太長,屍首已腐,這般狀況讓我驗刃痕,戲弄我嗎?去肉剖骨,他們可願?無論是與不是,我人微言輕,說出來都徒招爭議,我何必?大家皆來斷事,這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