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第2/2頁)

“削發為尼。”白玉郎盯著蘇小培的短發看,好象明白了什麽。

蘇小培沒好氣,她不是尼姑好不好。

她又看了看冉非澤,冉非澤補充:“寡婦也會將發剪短一截,以示對亡夫思念及忠貞。”

“寡婦?”

蘇小培想了想,還不能確定。

等了一會見沒人說話了,白玉郎幹脆問:“那現下我們要做的,就是先回到康縣那頭再仔細查查這人的身份?”

蘇小培點頭,繼續說觀點,幫助他縮小範圍。

“沒錯,找出他的身份,對抓到他有幫助。這冊子上面說他年過二十。我們可將搜查目標定在二十來歲,有暴力史。我是說,他常常打架鬥毆,性格暴戾,這裏的職業我不好判斷,但他的家庭狀況會有些問題,他母親也許是寡婦改嫁,帶著他嫁的。父親在他心目中有些份量,所以改嫁在他童年時期帶來陰影。比如他的繼父對他不好,他遭到過暴力對待,或者歧視和嘲笑。這些都會造成他的心理問題。他的家境不錯,所以他對進入大戶人家沒什麽壓力,他對錢財不看重,他尋求的就是心理上的快感。他憎恨女人。官府方面照著這個方向去查,也許會有收獲。”

“大戶人家,寡婦再嫁,被人歧視的繼子?”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種設想。另外還有一種可能,他的殘暴個性一直潛伏著,表現出來的是回避型人格,自閉、孤僻、自卑,是別人眼中的老實人,但發生了一件對他影響重大的事,這件事讓他潛伏的殘暴個性爆發出來。”

白玉郎又在猜這大姐說的詞是啥意思了。

蘇小培繼續說:“他憎恨女人,從他先削發再殺人的順序來看,他是先羞辱她們,折磨她們的精神和肉體,再將她們推向死亡。削發這件事對他意義重大。如果真有一件事能將他影響,那麽寡婦改嫁和出家為尼該是最大的可能。也許他喜歡上了一個姑娘,他童年不幸,沒有得到過愛,只有那姑娘對他友善,他想盡辦法對她好,他強迫自己扮演成她喜歡的類型,但這與他自己的天性背道而馳,這使他的精神長期陷入了緊張狀態,而他心裏充滿渴望,希望得到對方的認同和喜愛,但最後他沒有得到,而且也不可能得到,這時候他就爆發了。”

“你是說他喜歡的姑娘出家為尼?”

“對,而且是為了逃避他而出家為尼,絕望地沒有辦法回報他,出家為尼。這對他是致命的一擊。至此,他殘暴的一面就顯現了。”

“那為何不是他喜歡的姑娘嫁與別人,他心懷怨恨,故盼著她成寡婦?”

“那他就應該殺掉男人。從他犯案的情況看,他是有能力、可以做到這一點的,但他沒有。他殺害的是女人,他仇恨目標在女人身上。所以推斷,他渴望的那個姑娘出家了,對他來說,那姑娘的身心都奉獻給了他殺不死的人,她永遠不可能回來。他只能將這種憤怒和報復的情緒發泄在別的女人身上。他在證明他可以控制,他可以得到。”

白玉郎聽得雲裏霧裏,又驚又疑,但蘇小培言之鑿鑿,卻是極有說服力。白玉郎將信將疑,又與冉非澤討論了幾句,將這些都記下了,打算回去依著這範圍再查。

白玉郎走時,拉著冉非澤出去,小聲問:“大哥,這大姐是打哪兒來的?”

“在山裏樹上撿的。”

“啊!”白玉郎被驚到。

“那,大哥怎地與她一道?”

“逢人落難,出手相助,乃大丈夫所為。”

“大哥果然高風亮節。”小捕快對冉非澤的崇拜又高了幾分。“可大哥不怕她有古怪?”

“怕她有古怪?”冉非澤笑,“她不是一直古怪嗎?”

“嗯,確實古怪。”白玉郎點頭,“那大哥不防著?”

“那姑娘目光清亮,眉眼端正,防她作甚?”冉非澤道:“我走遍大江南北,見識過許多人,倒是得了一個道理。”

“什麽道理?”

“世間人物,皆古怪。”

白玉郎張著嘴琢磨半天,一拍手掌:“大哥所言甚是。”

冉非澤送走了白玉郎,回到後院屋裏,蘇小培正走來走去,有些忐忑。見他回來了,趕緊問:“壯士信我說的話吧?”

“且信無妨。”

也是,他信不信都沒什麽損失。

“那捕快小兄弟呢?”

“他會按姑娘說的去尋人。”

“太好了。”蘇小培終於放下心頭大石。

冉非澤看著,暗想這古怪姑娘對自己的判斷倒是相當自信。

這時蘇小培又問了:“壯士,捕快若是按我說的範圍抓到了案犯,那五兩賞銀會給的吧?”

冉非澤點點頭。

“太好了。”蘇小培這下高興了。“壯士壯士,雖然我只是動了動嘴皮子,但那五兩賞銀,確有我的一份功勞,所以,我覺得,五兩銀我們該對半分。一人拿一半,這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