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多謝兄弟。”冉非澤客氣接過那冊子,翻看起來。

蘇小培眼巴巴地看著,身為“婦道人家”,她是不好搶了那冊子過來,於是告誡自己要按捺住脾氣,要有耐心。

好在那白玉郎並沒有坐著幹吃菜,他是打聽好了詳情回來的,趁著冉非澤翻看的時候,他也在一旁細細說著。

原來這連環案始於一年之前,康縣的一位姓陳大戶人家的小姐在自家閣樓遇害,不但是先奸後殺,還被剃光了頭發。相陪護的貼身丫環被打破了頭,人事不省。

第二天一早別的丫環來送水,這才發現屋內慘狀。陳老爺驚痛之下即刻報了官,並封鎖了家中大門,嚴查了案發當日出入的人等,可惜沒有線索。而那被打傷的丫環,也因傷勢過重,兩日後辭世。

這案是懸案,一直未解。

“那小姐是怎麽死的?”蘇小培插進來問了一句。

“啊?”白玉郎正繪聲繪色地說著,見蘇小培聽得津津有味不算,還問究起細節,不覺一愣。

“匕首,腹胸處連刺五刀刺死的。”冉非澤在案宗上已然看到,替他答了。

“那丫環呢?”蘇小培又問。

“是被屋裏的大花瓶砸破了頭。”白玉郎這回搶著答了。

“那匕首是小姐屋裏的還是兇手帶來的?”

“自然是兇手之物,小姐屋裏怎會有這種東西。”白玉郎一邊答一邊白了蘇小培一眼,婦道人家,果然無知。

“那就是說,兇手殺了兩個人,先用屋裏的花瓶打倒了丫環,再用自己帶來的匕首脅迫小姐就範,奸淫後將她殺害?”蘇小培皺眉頭:“他沒有都用匕首,舍簡求難了。”

白玉郎聽得這話又一愣:“這個,就不知案犯是如何想的,許是他緊張了,被丫環發現時來不及掏匕首,便隨手拿了桌上的花瓶行兇。”

蘇小培沒搭他這話,卻問:“小姐的閨房不容易進吧?”

“當然。”白玉郎差點要撓頭了,這位大姐問的問題怎地都古裏古怪?小姐閨房置於家院後方,一般非親近的人不能隨意進出,更別提陌生男子了,這種事是人人都知道的好嗎?還需要問?

“他只是把丫環打倒在地,並沒有侵犯她,是嗎?”蘇小培再問。

“對。”白玉郎記得確實是如此。

“小姐的屍體他是怎麽處理的?有沒有穿衣服?他是在床上犯案還是屋裏別的地方?小姐的屍體是隨意丟棄還是他有整理擺放過?那個丫環呢?位置可曾挪動過?”

蘇小培一連串的問題讓白玉郎驚得張大了嘴,這位大姐不但膽子大,還甚是豪邁,問起這種問題竟然絲毫不見羞意,她好奇的事情也太詭異了吧。

她不羞,他倒是覺得對她說這些會臊。他撇開目光,清咳兩聲,轉移了話題:“當地的縣官和陳老爺都懷疑是家中下人雜役或是外頭來送貨的貨郎犯的事,只有他們才能混在府中,趁機窺清小姐居所下手。但逐一認真排查後,也沒有查出兇犯。這案子就此擱了下來。之後數月,在其它兩地又見同類兇案,案犯奸殺了待字閨中的小姐,削了她們的頭發。這兩個案子沒有其他人遇害,案犯都是趁屋裏只有小姐一人時下手,待有人發現時,他已逃之夭夭。”

蘇小培沒插話了,只皺著眉頭細想。

冉非澤一邊聽一邊手裏不停翻看著卷宗,認真嚴肅。

白玉郎於是接著說:“這三樁懸案一直壓著未解,後其中一姓葉的人家實在不服,便跑上城府申冤再報,盼著能有青天大老爺給死去的女兒一個公道。後這事就鬧大了,府尹大人一查,好幾樁案子竟一樣的狀況,一審一究,又翻出其它城縣的兩樁案來,這一共便是五樁案了。事情非同小可,府尹大人便商請秦捕頭赴各地追查究辦。事情原是無甚進展,但天網恢恢,在那雲沙縣,劉家小姐竟然死裏逃生,還記下了那兇犯的模樣,這才讓這連環案有了突破。只是惡人猖狂,有通緝懸賞告示,他還敢在那寧安城繼續犯案,真真是可惡之極。”

“知道了他的相貌,可查出了身份?”蘇小培忽然問,她記得那通緝告示裏並沒有寫疑犯的名字。

“並未查到身份。”

“那削發是在侵犯之前還是侵犯之後?”

“啊?”這一問又把白玉郎問愣了。

“不是說劉家小姐逃過一劫嗎?既然是能將劉家小姐的案子與其它案子並成連環案,那她一定也是遭削發了,削發就是這一連串案件中的標志特征,對不對?那劉家小姐遭削發,是在之前還是之後?”

蘇小培古怪的說話語言和奔放的內容讓白玉郎繼續愣,一會反應過來後,臉臊紅了。他不答,低頭吃菜。跟婦道人家討論這些個侵犯不侵犯的,事前還是事後的,他真是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