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冉非澤也沒辯解,只微微一笑,又看了蘇小培一眼。

白玉郎又問了:“那依大哥看,此事該如何開始?”

冉非澤談定自若,對蘇小培道:“姑娘聽了我那許多話,有何想法沒有?”

蘇小培心裏大贊冉非澤果然容人識趣,忙抓緊機會道:“受壯士啟發,我也是覺得壯士說的那些很有些道理。兇手犯下的第一樁案是離真相最近的一次,比如犯案的地點離他的住處不太遠,熟悉的地方才會有安全感,膽子比較大,所以一開始他會選擇較近的地方犯案。官府可以在那附近盤查有沒有人見過他,也許能找到認識他的人。如果康縣那次不是他第一次作案,那需要再往下追查,看看附近城縣還有沒有更早期的案子沒有報的。”

白玉郎原本見冉非澤讓蘇小培說話有些不樂意,但她說的這個卻也有些道理,於是他趕緊道:“這個我們自然有辦。畫像出來後,我們拿著畫像盤問了所有受害姑娘的人家,那些人家都沒有認出這人來,包括上上下下的家仆雜役也都沒有認得兇嫌的。因此我們也推斷此人有些武藝,可以輕松躍墻潛入家宅中犯案。”

蘇小培點點頭,又繼續說:“從作案手法上看,這個案犯是憤怒型強暴犯,他使用暴力,削掉那些姑娘的頭發,這是極羞辱受害者的舉動,他的目標有相同特征,家境好,未婚,丫環對他來說不重要,不是他的目標,所以他用花瓶狠狠砸傷她,不管她的死活,他甚至沒有去察看她有沒有斷氣,別忘了那丫環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如果她沒有死,又能認出他來,對他來說是件很麻煩的事。他有時間再給她補一刀,或是用別的手段確保她的死亡,但他沒有。他把她打倒,就棄之不理,說明這丫環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他的目標是小姐。”

“他犯下的六樁案,受害的全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白玉郎又說。

“所以這個身份一定對他有著特殊意義。”蘇小培說著,“憤怒型強暴犯的心理動機是報復,他也許有受過不公平的對待。這類人格,通常還有暴力的前科。比如他特別容易動怒,與左鄰右裏發生過沖突,打人,虐待動物等等,他如果不是自己獨居山野,這些行為肯定有人知道。”蘇小培頓了頓,想想自己在這世界極其有限的觀察,唐蓮回來後,周圍鄰居都湧了過來,甲長什麽的也會來探視,這裏的鄰裏關系應該是比現代更親近些,人們的言談也內斂些……

她想了想,又說:“這些行為應該瞞不住,會受周圍人家的矚目。甚至如果他的暴力行徑嚴重,也許官府也會有他的案底。”

她說到這,轉頭一看,白玉郎張著嘴皺著眉,一臉迷惑。蘇小培不禁也皺起眉,她的用詞又不對了嗎?她轉頭看了看冉非澤,他也在看白玉郎,見她望過來,握拳在唇邊輕咳兩聲:“姑娘繼續說。”

繼續說?他們的表情實在太不認真嚴肅了。蘇小培真有些喪氣。

那白玉郎開口問:“大姐剛才是說那人應該是個兇殘暴戾之人,常與人使氣鬥毆,被官府拘過?”

“對,對。”蘇小培忙點頭。

“哦。這就明白了。”白玉郎一臉恍然樣,又問:“大姐是哪裏人氏?”口音與他們不一般不說,說話遣詞用句也忒古怪,讓人聽了得靠猜的才明白。

蘇小培抿緊嘴,不知如何答。雖然都是會嫌棄她古怪,但明顯冉非澤比這白玉郎好說話數倍。

這時候冉非澤又替她解了圍,他說:“白兄弟,先別打岔,讓姑娘繼續說,我們速速將這賊子之事解決是正經。”

“好,好。”只要冉非澤的話,白玉郎都覺得有理。這時他已經忽略了發表言論和見解的是那個他極看不上的婦道人家。

蘇小培感激地看了冉非澤一眼,繼續道:“圈定了罪犯的類型,會比只有一張告示的範圍縮小許多,會好查一些。如果那康縣裏查不到這案犯,那就往周圍城縣再找找,這樣的人定是有人知道的。另外,案犯殺害被害人,全是用匕首嗎?”

“對。”

“匕首代表著絕對控制,在某種意義上說,它還代表著性。刺入這一動作本身就蘊含著許多性含義,在相關案例裏,有些生理機能有缺陷的殺人犯,會用匕首行兇來從中取得性快感。”

蘇小培說著,又看到白玉郎那很受驚嚇的表情,她趕緊轉移話題,轉向冉非澤問:“頭發呢,沒了頭發對女子來說有什麽意義?”

這次兩個男人都古怪地盯著她,蘇小培想了想,恍然,摸摸自己的短發:“我這不算,我是說你們這的。”

白玉郎又迷茫了,冉非澤低頭輕咳。

蘇小培假裝看不到他們反應,又問:“在何種情況下,女子要剪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