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你是誰?(第2/46頁)

那個模糊的圖案她竟然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一下子又想不起來了。

丫鬟們備了晚飯,再服侍杜小曼沐浴更衣。沙漏的時間顯示已將二更,丫鬟們柔聲細語地說:“郡主,請早些歇息吧。”

杜小曼嗯了一聲,上床就寢。

燈燭熄滅,房中一片沉寂。四個丫鬟依然守在房內,像四根柱子,濃黑的夜色中,杜小曼只聽得見呼吸聲。

她合眼躺著,不禁想,綠琉、碧璃、曹師傅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是誰幫助他們逃走的?難道是謝況弈?

謝少主會不會在今天夜裏突然出現,就像那天從牛知府家把她帶走一樣,猝不及防地從天而降,幫助她逃跑?

寧景徽一定會嚴密防範,謝況弈這次沒這麽容易得手吧。

她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杜小曼睜開眼,謝況弈並沒有出現,四個丫鬟像昨天一樣恭敬地服侍她洗漱完畢,吃了早餐,又挾著她走上了馬車。

馬車停在院中,孤伶伶的,只有一輛,且沒看見車夫。

杜小曼趁機四處張望,自她從房中走來到現在,都不曾看見其他人,也未聽見別的響動,這座宅院像一座鬼宅。

丫鬟們打開車簾,杜小曼眼角的余光瞥見廊下有人影一動。

她轉過臉,看清了那廊下的人是秦羽言,他穿著秋瑰色的薄衫,仿佛晨曦之中的一抹薄煙,神色中依稀帶著一絲憐憫。

杜小曼與他對視了幾秒,一個丫鬟在她背後推搡了一把,把她推向車內。杜小曼踩到了自己的裙角,踉蹌了一下,總算及時穩住,沒有以狗啃泥的姿勢趴在車裏,有點狼狽地坐到椅上。

丫鬟們舉止輕柔地在她的背後加了個軟墊,幫她把裙擺整理好。杜小曼一直沒聽到有車夫過來的聲音,過了片刻,馬車卻動了起來,顛簸前行。

杜小曼寂寞無聊,開始和這幾個丫鬟搭訕。

“幾位美女,你們不是慕王府的丫鬟吧,那麽是寧右相家的?還是朝廷的?每個月拿的錢多不多?福利待遇怎麽樣啊?”

一個瘦些的丫鬟笑盈盈地說:“郡主,這些問題,奴婢們是不能答的。”

杜小曼立刻說:“那我們說點可以回答的話題呢,你們總能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吧。這一路上可能都要麻煩你們照顧我,不知道名字多不方便啊。”

那丫鬟這次總算松口了,告訴了杜小曼她們幾個的名字。

她和另外一個瘦些的丫鬟叫系香、縈月,那兩個壯碩的丫鬟叫穿蝶和采蕊。名字都很活潑俏皮,可惜都是母夜叉。

杜小曼捶了捶腿:“我們就一直走陸路麽?”

系香謹慎地說:“奴婢們也不知道。”

杜小曼再找出一些話題說,依然只有系香含糊回答她,杜小曼說得嘴都幹了,越說反而越無聊,只好重復昨天的狀態,用吃的塞住自己的嘴。

傍晚,馬車又馳進了一所寂靜的大宅,杜小曼被挾著下車時,有些恍惚,院中的布局,和昨天的那個大宅幾乎一模一樣,連她進入的廂房也是一樣的,就如同她根本趕過路一樣。

難道朝廷的秘密留宿點都是一體化的模式建築嗎?

丫鬟們掌上燈,房門嘎吱一響,慕雲瀟又走了進來,用與昨天同樣的表情問:“夫人,本王所說的話,你考慮得如何了?”

杜小曼有氣無力地看著他:“慕王爺,我真的沒什麽可說的。我說了,你們也不信。”

慕雲瀟的嘴角輕輕挑起:“夫人不說,怎麽知道為夫不信?”

杜小曼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好吧,那我說,我和月聖門一點關系都沒有。真的沒有。你們信麽?”

慕雲瀟淡淡地說:“夫人,你累了,先歇吧,記得再想想為夫的話。”轉身踱出了房門。

杜小曼再沖他的背影翻個白眼,沐浴就寢。

躺到床上,她卻睡不著。白天在馬車裏太無聊了,只是吃和睡,早就睡飽了。翻來覆去到半夜,心裏越來越躁,索性一骨碌爬起身,對著床邊的四根人柱說:“掌燈。”

穿蝶拿火石點燃了蠟燭,杜小曼直著眼睛問:“我睡不著,這裏有什麽可以娛樂的東西?”

系香軟聲問:“郡主想下棋、作畫、還是……”

杜小曼說:“隨便給我找一樣什麽樂器來吧。”

四個丫鬟在燈下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色,系香福了福身:“好,郡主稍等,奴婢去去就來。”

一刻鐘之後,系香回來了,果然抱來了一樣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