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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賭服輸。”莫雲澤就四個字。

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背著手站得筆直,“費雨橋,自作孽,不可活,你對融臣·盛圖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

“沒什麽好說的,願賭服輸嘛,我剛才都說了,我輸得心服口服。但我並沒有對不起你什麽,我只對不起四月,我想見她。”

“你沒資格提起她。”

“莫少!她畢竟曾是我的妻子,我們做了三年的夫妻,那件事確實是意外,我知道我說什麽你都不信,我也不想多說什麽,我只是想見見她,想當面跟她道歉。”

“如果我不答應呢?”

費雨橋唇畔勾起微笑,“那我就從融臣大廈的頂層跳下去,你既然能贏了我,想必對我也有幾分了解,我不是閑得無聊拿這事來嚇唬你。當然,你肯定是巴不得我死,所以我也立好了遺囑,我死後,律師會依法律程序將遺囑交給四月過目,我想,不管我到時候準備什麽托詞來應付四月,她不會對這件事毫不介意。”

莫雲澤凝視著他,聽他繼續說下去。

費雨橋莞爾一笑,“她會恨你。”

“你就這麽自信?”

“當然,我們在一起生活三年,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醒來後應該跟你求過情吧,她求你放過我,不要為難我。一是因為她天性善良,二是因為她心裏多少對我也是有愧的,如果不是她做掉了那個孩子,那件事情也不會發生,孩子是無辜的!而且莫少,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難道你還擔心我會對你構成威脅?那你應該直接把我撞死才對,我不知道是我命太好還是你手下留情,莫少,就這點你最不厚道,你讓我沒了腿,從此生不如死,所以你並不比我仁慈多少。”

“這件事跟我沒有有關系,不是我幹的。”

“你不用否認,反正我也不打算找你去尋仇,我這個樣子連死都不能痛快地去死,如何還能找你尋仇,你大可放心。”

“確實不是我幹的,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大約只有你們這種人才做得出來,我莫雲澤要收拾一個人會光明正大地收拾,你只能怨你得罪的人太多。作的孽太多,想你死的人更多,但你不能推到我的頭上。”

費雨橋的眼中滲出悲涼,“難道你不想我死。”

“當然想你死。”

“那你想讓我怎麽死呢?”

“真要我說的話,我很希望你能從融臣大廈的頂層跳下去,就跟你父親當年一樣。不過就算你從融臣大廈跳下去,那還是跟你父親有不一樣的地方,你父親當年是遭人算計走投無路被債主逼死的,就我的了解令尊本身是個很善良厚道的人,而你真不像是你父親的兒子,以你犯下的罪孽,你死十次都不足惜。你現在撿回一條命應該感謝上蒼仁慈,所以我也打算放你一馬,因為你現在生不如死,我說的對吧?”

費雨橋大約因為疼痛,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胸口起伏得厲害,顯示出他的情緒有著激動了,“德叔說過,什麽樣的父親就會有什麽樣的兒子,你能贏我無非是你身上流著德叔的血,你繼承了他全部的智慧,而我不過是他的一個養子,他再怎麽教我,我也比不上你,這點我只能認命。至於家父,不是我不像他,而是我被逼得不像他了,若不是你們莫家當年在背後算計,我沒有家破人亡,我也不會這成今天這個樣子,所以你根本沒資格在這裏教訓我,哪怕你不姓莫,你仍然代表的是莫家。”

“誰說我代表莫家?我跟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至於我的父親,也不是陳德忠,我們半點關系都扯不上。”

費雨橋的唇畔漾出恍惚的笑意,“你真是很謹慎的一個人,都到這份上了還不承認,他都死了,你也不認他,何苦呢?雖然我被德叔利用至今,但我還是感激他的,畢竟他養育了我這麽多年,也因此我很同情他,很不容易的一個老人,你認了他又沒有人說你什麽,你現在也不受莫家的牽制,何必做得這麽絕呢?”

莫雲澤反擊,“我還有你絕嗎?”

“是,是,我是壞事做絕,既然做不了十全十美的好人,做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也未嘗不可,沒我有這樣的人,怎麽能讓你有機會做好人呢?哈哈哈……”費雨橋大笑,結果一笑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瞬時疼得臉色煞白。

“你真是死不足惜。”莫雲澤搖頭,轉身欲離去。

費雨橋叫住他,“莫少,你還沒有給我一個回答。”

莫雲澤側身對著他,厭惡的情緒表露無遺,“你想都不要想,我不會讓你見她。”

“那你就試試,你在走出這棟大廈的時候,我會從你的對頂掉到你的眼前,從一個活生生的人成為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你見她還有意義嗎?”

“沒有意義,但我想見她,我知道你馬上就要帶她去美國,如果我現在見不到她,這輩子都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