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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有些過意不去,跟費雨橋說不用給她公館了,她一個人住那麽大的地方也沒什麽意,費雨橋卻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夫妻一場,與其將來可能被債主收走,不如給你,也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吧,希望你將來能多少念著點我的好。”

“你並不欠我什麽。”四月實話實說。

“我自己覺得欠就可以了,你不必推辭。”

費雨橋的律師效率很高,公館的過戶資料很快準備得妥妥當當,包括那一大摞公館藏品的清單,都列得清清楚楚,四月簽字的時候還是問律師,可不可以不簽,律師很高深莫測地說了句話:“您還是簽吧,權當為費先生保管。”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您以後會明白的。”

“……”

四月簽字的時候還琢磨道,費雨橋不會把她賣了吧,可明明是贈予她公館。她不知怎麽覺得很不安,費雨橋真的需要她保管嗎?但她顧不上想這些,一切手續辦妥後她必須去醫院處理腹中的血肉,否則這個樣子算什麽,婚都離了她卻大了肚子,這臉她丟不起。她邀了姚文夕陪她上醫院做手術,姚文夕到了醫院才知道是做人流,嚇得連連擺手,“作孽哦,你這不是折殺我嗎,你知道我現在跟黃炳坤信基督了,一條人命呃!”

“你以為我願意啊,我跟他婚都離了,孩子生下來豈濁更作孽?”

“那你跟他說沒有,畢竟他也有份,他有權知道的。”

 姚文夕的話不無道理,四月想了想還是給費雨橋發了個短信,“我在醫院做手術,是你的骨肉,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沒有表態主當你是默許了。”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毫無音信。

四月把手機拿給姚文夕看,“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他怨不得我了。”

姚文夕還是於心不忍,一向咋咋呼呼的她眼眶都紅了,“沒有別的辦法了吧?一條人命啊,要不你再等等?或者跟他商量好了再決定?”

“不用了,我已經決定了。”

手術進行得不是很順利,四月出血嚴重,不得不住院觀察。姚文夕陪伴左右,看著她虛弱的樣子直嘆氣,“怎麽會走到這一步的呢?費雨橋應該還算是比較厚道的,他怎麽就舍得放手,這裏面一定有原因。四月,你是不是太急了?”

原因很快揭曉,第二日四月在病房內的電視機裏看到新聞,莫氏盛圖和融臣舉行聯合新聞發布會,宣布兩家企業正式合並,隨後新任董事長兼執行總裁費雨橋為新落成的融臣大廈揭幕,大夏將作為合並後的融臣·盛圖總部。

電梯中的費雨橋意氣風發,跟市領導談笑風生,筆挺的藍色西裝盡顯他雍容的氣度。真正的王者之風大約就是他這樣的人吧,他到底是做大事的人,再艱難的險境都可以力挽狂瀾。這才真的是皆大歡喜,始終不離他左右的沈端端一身名裝,儀態端莊,女強人的氣質顯露無遺,新聞介紹說她是融臣·盛圖的總經理。

有個鏡頭恰好是沈端端的特寫,四月注意到她脖頸上的一根寶石吊墜項鏈頗為眼熟。愣了半晌,忽然記起這是費雨橋前年在香港給她拍的一要古董項鏈,她戴了一次就扔進了首飾盒,覺得那寶石過大過重,戴著很受罪,而且她從來不穿低胸的衣服,她沒有衣服配。

“原來如此。”姚文夕剛好拿了湯過來。看到新聞恍然大悟。

“把電視機關了吧,很吵,我想休息。”四月疲憊地合上了雙眼,她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生活果真沒有最驚喜,只有理驚喜,活脫脫的一出喜劇,最奇思妙想的編劇都編不出來,因為現實已經超出了人的想象,生活遠比戲劇更精彩。難怪她一直覺得費雨橋身上的香水味似曾相識,想來她是在沈端端的身上聞到過的,那次PARTY上她撞見費雨橋跟冷杉後面的女人爭執,估計那個女人就是沈端端了。他們什麽時候開始的,似乎已經不重要,這樣也好,戲已經落幕,她卸了妝,該下場了,他們的戲就讓他們去演吧,與他不相幹了。

出院那天,四月意外地在醫院門口意見了費依婷,“嫂子,你怎麽在這裏?”當時婷婷剛從停車場走過來,手裏拎著著溫瓶。

四月一時僵住,支支吾吾,“我,我來做個檢查……”

婷婷說:“我來看我爸的,他上周腦血栓入的院。”說著打量面色蒼白的四月,“嫂子,你的臉色怎麽這麽白?”

四月只覺院門口的風涼颼颼的,她心下嘆氣,到底還是沒能瞞住。不過她又想,她跟他已經離婚,他未必有多在意這個孩子,她不是沒有給他發過短信……他剛剛成功並購盛圖,正春風得意,跟沈端端又是比翼雙飛的,他的世界興許也容不下這個孩子吧。既然斷了就斷徹底些,平白無故地多了出個孩子牽牽絆絆,這不是他做事的風格,商場上殺伐決斷慣了,他做事一向是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