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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後來怎麽自殺了呢?”一說到容,四月的眼底就泛起淚光。時隔這麽久,容的去世始終是她心底不可觸碰的痛。

費雨橋聳聳肩,雙手一攤,“我怎麽知道呢?得知他自殺的消息時,說實話我也很意外,也有些難過。不是貓哭耗子,是真的難過,畢竟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麽沒了,他還那麽年輕。所以在他去世後獲知他的財產被法院查封公開拍賣,我毫不猶豫地就買下了芷園……”

“我還是不知道他因為什麽想不開。”

四月疲憊地靠向椅背,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淌下,她竭力穩定情緒:“好吧,這個問題就這麽著吧。下面你回答我第二個問題,你還是不能說假話。”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她都只能轉移話題,她不想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失控。費雨橋貼心地遞上紙巾,“OK,你說。”

“戴緋菲的事情是不是你幕後指使的?”

“不是。”

四月望著他,“回答得這麽快?”

“當然,本來就不是我幹的,我還需要猶豫嗎?”費雨橋擡擡眉,笑道,“四月,以我的身份,你覺得我會去做這種下三濫的事嗎?沒錯,我是想收拾那個丫頭,不過還沒容我出手呢,就有人先收拾她了。”

“有人先收拾她?誰?”

“這個……”費雨橋思忖著,手指敲著桌子,“我不大喜歡背後說人壞話。”

“那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吧,OK。”

四月說著就要起身。

費雨橋忙拽住她,將她按回座位,“你別急嘛。”

“你說了不說假話的!”

“好好好,我說我說,怕了你了。”費雨橋瞅著她直搖頭,“其實你稍微用腦子想想就知道是誰幹的,除了你的老板娘還有誰呢?”

“老板娘?”

“沒錯,就是她。她很早就發現戴緋菲跟她老公的私情,但這個女人很厲害,她一方面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一方面派人搜集證據,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她就反擊了,將老公和戴緋菲捉奸在床的同時,立即以受害者的立場提出離婚。因為有事先收集的證據,她老公自然就屬於過錯方,離婚時在財產分配上吃了大虧,你的這個老板娘呢,嘿嘿,一箭雙雕,不僅成功地休了偷腥的老公,還分得了公司大部分財產,她現在可比誰都得意呢。”

“原來是這樣……”

“是啊,這種伎倆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你覺得像是我的做派嗎?”

四月於是低下頭不吭聲了。

費雨橋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勝利的希望,湊近身子,試探地問:“那麽,第三個問題呢?我可以知道嗎?”

四月長噓一口氣,素白纖細的手指輕叩著桌面,“好吧,前面兩個問題就算你過了吧,第三個問題你也要如實回答。”說著她直視著他,眼底似有火花飛濺,“費先生,從我十八歲開始,每年生日都送我禮物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

四周突然靜下來,餐廳仿若只剩了他們兩人。

費雨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四月。

四月亦靜靜地看著他。

想來她等待這樣一個機會很久了,目光透著不可抑制的狂熱,“你跟梅苑當年那場大火有什麽關系?你送我的那根蠟燭是什麽意思?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一個月後,四月在陸家嘴一家頂級婚紗店試婚紗。

當四月披著潔白的婚紗從試衣間走出來時,姚文夕和李夢堯眼睛瞪得溜圓,化妝師、店長和店員小姐個個圍在旁邊看,嘖嘖直嘆:“真美……”

姚文夕深吸一口氣,“四月,你不屬於這個世界,甚至不屬於這個地球。”

“你幹脆說我從火星來的算了。”四月對著鏡子笑。

鏡中的仙人兒仿如畫中人,都說女人穿婚紗的那天是一生中最美的時刻,四月望著鏡中的自己,亦覺得很美,盡管這美麗看上去透著難言的哀傷。跟很多女孩子少女時期就向往婚紗不一樣,四月對婚紗一直有著某種心結,因為母親去世時就是穿的婚紗,母親深愛父親,做夢都想穿上婚紗嫁給他,不想至死都未能如願。

四月至今記得,母親被人從臥室的吊扇鉤子上放下來時,面孔幹幹凈凈,沒有傳說中那種上吊自殺的人的猙獰,唇畔甚至還隱約浮著微笑。

一晃這麽多年,而今四月也穿上了婚紗,眼中沒有幸福的憧憬,只有死灰一樣的沉寂。選擇這場婚姻的目的,不過是埋了自己。她很清楚。

她問費雨橋:“娶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你不後悔嗎?”

費雨橋說:“娶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夢想,何來的後悔?至於你是否愛我,四月,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呢,我有足夠的信心讓你愛上我,我要把這世上最最美好的東西全都捧到你面前,我要讓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妻子,四月,我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