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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端端轉過臉望了望病房,聳聳肩,“我只能說,這是天意。”

時光倒回到梅苑那天的晚宴。客人來了很多,莫雲澤疲於應付,力不從心。衣香鬃影間,倒是沈端端宛如整個晚宴的皇後,拉著芳菲,頻頻給她介紹莫家的親友。芳菲那天晚上穿了件鵝黃色抹胸式小禮服,頭發高高綰起,很公主的樣子,但因她很少出席這樣的場合,顯得有些拘謹,好像生怕裙子會掉下來似的,不停地拉自己的裙子。

在屋外花園的邊角處,莫雲澤原本是去抽根煙,結果發現芳菲又躲在樹後扯裙子,不由得笑了,“別扯了,不會掉的。”芳菲嚇得差點叫出聲,回頭一看是莫雲澤,這才放下心,委屈地說:“這裙子不太合身。”

“哦?你自己的衣服怎麽會不合身呢?”

“不是我的,是……是端姐送的。”芳菲有些不好意思。

莫雲澤心下頓覺詫異,沈端端給芳菲準備禮服?他打量芳菲身上的裙子,認出來了,這是DIOR的最新夏款,他在秘書譚小姐的辦公桌上看到過,譚小姐經常翻時尚雜志。想來也是,以芳菲的經濟能力是不可能穿得起這麽昂貴的禮服的,他早該想到。

“芳菲,你少跟端姐接觸。”他的臉色瞬時變得陰郁。

“你不喜歡她嗎?”

“跟喜歡無關。”莫雲澤冷冰冰地答,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轉移到了四月身上,“你姐最近怎麽樣?”

“挺好的,就是有些忙,經常很晚回家。”芳菲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提醒他,“你可要加緊哦,追她的人一大票,比如費雨橋,我都好幾次見他接送姐姐上下班……”

莫雲澤頹然地低下頭,“這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事情。”

“你難道想放棄?”

“不知道,我心裏很亂,這些日子以來沒睡過一個好覺。”

“難怪你氣色這麽差……”

“你們在聊什麽?”沈端端不知何時突然現身,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噴泉池邊朝他們張望,“雲澤,跟你三叔去招呼客人吧,他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莫雲澤無趣地點下頭,“我就來。”

PARTY一直持續到半夜才結束。莫雲澤不知不覺還是喝了點酒,臉色更差了,但他惦記著芳菲要回家提出要送她,結果遭到端姐的拒絕,“你都喝成這樣了還能送她?今天太晚了,就讓芳菲在這兒住一晚上吧,明早我再安排車送她。”說著又掉過頭問芳菲,“你看這樣可以嗎?”

芳菲拿不定主意的樣子,看了看莫雲澤,意思想聽他的態度。

“這不大好吧,女孩子家怎麽能單獨在外過夜呢?”莫雲澤反對。

沈端端卻自有主張的樣子,“我親自給她家裏打個電話,說明下情況,這應該沒關系吧?這裏又不是外面,芳菲本來就該把這兒當自己家。”

一句“自己家”讓莫雲澤的臉又陰了下來。

正欲發作,三叔莫敬添叫他:“雲澤,你到我書房來下。”

“融臣那邊什麽動靜?”莫敬添開門見山。

莫雲澤在對面沙發上落座,答道:“暫時還看不到什麽動靜,好像是在觀望。”

“那個,費雨橋果真是費耀程的兒子?來尋分了啊……”莫敬添話雖這麽說,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並不是很關心這件事,兜了幾個圈子後終於切入正題,“反正公司就交給你了,我老了,身體也越來越差,只想好好安度晚年。”

“三叔哪裏老,您還正當年。”

莫雲澤心想:“你環遊世界花天酒地倒是很有精力。”

莫敬添擺擺手說:“不行嘍,現在做什麽都力不從心。這個,雲澤啊,這次我回來呢是想帶筆款子走,最近手有點背,輸了不少錢。然後我想買個大點的遊艇,原來那個太小了,招待不了多少客人,你知道我的朋友很多……”

莫雲澤心裏有數了,等著他繼續說。

“方便的話,盡快,我後天就要走。”

“您要多少?”

“不多,八千萬吧。”

“……”

莫雲澤倒抽一口涼氣。

一直是這樣,莫敬添每次在外面輸了錢或有大的開銷,就會找莫雲澤開口,如果是百萬之內的小數目,通常會指派秘書打個電話,要莫雲澤把錢劃過去。如果是幾百萬,可能莫敬添會自己打電話,如果是上千萬,莫敬添會百忙之中抽空回國找莫雲澤要,上次他回國就要了兩千萬,說是想搬到舊金山去住。這次回來,竟然開口要八千萬……

這麽多年了,莫雲澤勞心勞力地為盛圖賣命,自己並不占多少股份,大部分股權都在名譽董事長莫敬添手裏,每年莫敬添拿到的股利和分紅都是天文數字,可他還是嫌錢不夠用,動不動就是幾百萬上千萬地要。而且他自己花錢如流水,卻嚴格限制了莫雲澤的經濟,莫雲澤雖然是執行總裁,但實質上是被架空的,如果個人動用資金過百萬,就要經過公司財務層層審核簽字,最後還要莫敬添簽字,否則莫雲澤一個子兒都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