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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雲澤禮貌地回道:“承蒙誇獎,在下不敢當。”

兩人客氣地寒暄幾句後,費雨橋開始切入正題,“莫少今日約見,難道只是打球?你可是個大忙人啊……”

莫雲澤聞言,淡淡一笑,“是這樣,聽聞費先生最近喬遷新居,搬進了彼岸花都的芷園,可巧,那宅子正好是我之前看中了的,準備買下贈與家人,不想晚了一步,真是很遺憾。”

費雨橋微微眯起眼來,他是狹長的單眼皮,目光深不可測,凝視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那樣子像是一個老到的觀眾在“欣賞”一個蹩腳的演員說台詞。莫雲澤頓時被他“看戲”的眼光刺激到,渾身不自在,話也說得前言不搭後語了,“我知道提出這個要求很不合理,但是這宅子對我有很重要的用處,不知費先生可否割愛,價錢好商量,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費雨橋很“認真”地聽完他的話,嘴角向上一揚,勾起一抹淡笑,聲音輕得仿佛是嘆息,“承蒙莫少垂愛,只是很遺憾,那宅子對我也有很重要的用處,恐怕不能如莫少的願。”說著斜睨著他,露出百思不解的表情,“莫少,誰不知道你們盛圖是地產界的翹楚,在城裏有數個別墅區都是你們開發的,什麽樣的房子你們沒有,緣何對敝人的芷園青睞呢?”

“這個……”莫雲澤尷尬地聳聳肩,“抱歉,這是我的私事,不便跟費先生在此探討,我只想說,我是很誠懇地來跟費先生談這件事的,決不會讓您吃虧,還請再考慮考慮。”

“難道你沒有聽說?”費雨橋忽然問。

“聽說什麽?”

“那宅子原先的主人去世了,在香港跳樓自殺的,很年輕,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他想不開,從酒店二十三層跳了下去,當場死亡。”

這回輪到莫雲澤看著他了,等著他繼續說。

費雨橋端起杯子,似漫不經心地看著已經浮到了杯面的茶尖,仿如針芒,一根根地直挺著,他的笑容近似恍惚,“我之所以買下那棟宅子,是因為死者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也是跳樓死的,很多年了,拋下妻兒老小在這城裏的一棟大廈上跳了下去……”

莫雲河的心沒來由地怦怦亂跳起來。

背心亦滲出涔涔的冷汗。

此時,夕陽正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表情顯得模糊不清,外邊球場隱約傳來喝彩聲,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不明白費雨橋為什麽跟他說這些,可腦子裏隱約又有星星點點的光亮,而且按理說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進一步談下去的必要了。可是費雨橋的笑意更深了,好似漫不經心地問他:“還想繼續聽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