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雷霆行動

子緞英飛指的是爻仉部落和姉楚部落的人。

他們一直和自己不對付,和自己這邊的人也不對付,總想著壓上自己一頭。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聯合起來,或者是其中某一支和伯景郁偷摸聯系,達成某種協議,提供信息給伯景郁,從而將他們徹底清除,從今往後一家在西州獨大,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子緞英飛與埜賀蘭臨溪說:“晚些時間,你私下聯系我們的人,讓他們稍稍留一下。”

埜賀蘭臨溪不問緣由便直接點頭應下。

庭淵很是專注地聽著,諸多繁雜的思緒在他腦海中紛飛,從起初的愣怔,到揮之不去的後怕。

這確實是個秘密不假。

伯家先前為他置辦生辰宴會的聲勢之浩大,幾乎是在向全上京表明他們有多重視伯景郁。

伯府買羊買牛,上下裏外重新布置了一遍,宴請的賓客都有一官半職在身,至於他們置辦的賀禮,滿城都知道是給伯家九郎準備的。

再說那天在伯府上,庭淵親眼所見伯潤和伯約有多緊張伯景郁,若說那樣的關心程度都是在做戲,那真是令人嘆為觀止的演技。

庭淵不置一詞,面色頗有幾分沉重。

伯景郁繼續說道:“可府上的每一個人,阿爹、阿娘,我的幾位阿兄阿弟,他們又都待我極好,我實在不忍心去猜度誰。”

他心中苦惱到了極點,撲在桌上,手抱住腦袋,雙眼郁悶地放空。

庭淵看著他撐起了衣服的瘦弱肩胛,哽了哽,還是壓制住了用手去觸碰安撫人的想法。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緩緩道:“你已經回到上京了,再去想是由誰主使的既白費心力,也於事無補。眼下最要緊的是你珍重自身,至於是誰,總會有露出馬腳的一日。”

伯景郁擡起頭,眼中裝滿了脆弱,迎上他的目光,庭淵不經思考地說道:“日後若是你覺得無處傾訴,也可以來找我。”

尾音中是他自己也難以辨認察覺出的莊重。

伯景郁終於不再那麽糾結,心情也在淡淡的喜悅中峰回路轉:“幸好有阿淵在,不致徒留我一人面對。”

庭淵在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伯景郁之所以對自己鍥而不舍的,也只是因為他知道內情,是個可以傾訴的人罷了。待到日後事態穩定了,再多的真情實感也只是白費。

他嘆出一息,一時無話,沒滋沒味地又喝了兩杯酒。

伯景郁沒有再為自己的事煩惱,他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上次一個未曾兌現的承諾來:“阿淵可還記得上次答應過我的事?現下這雅間中只有你我二人,射覆可是再合適不過了。”

庭淵悶頭喝著酒,眼神有些迷離,但還是極快地答應了他。

伯景郁左右環顧了一圈,卻有些失望:“這雅間中空間不大,東西也少,怕阿淵施展不開拳腳呢。”

庭淵暗自好笑:這分明是怕自己猜的太過簡單了。

可能是因為剛剛聽了人一個秘密,他顯得格外包容:“那便換個大點的地界。”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伯景郁信步到了窗台前。

夜色迢迢,不見落雨但聞其聲,明台樓闕倒佇在一汪汪水面上,清圓的積水又碎開來,街上的小販收攤而去,行人稀疏。

高樓雖然視野廣闊,但放眼望去,所見景物都在一片漆黑中,只有燈火能照到的幾處地方影影綽綽。

“外面落雨了,我們說話說得入神,竟不知已經下了多久了。”他伸出手掌去接了一兩滴雨,涼意徹骨的雨水在他掌心洇開。極目遠眺後,他站到了離窗戶稍遠的地方,對著庭淵送去一笑:“我選好了。”

庭淵從窗戶旁邊的倚靠著的白壁上抽身,走到窗前,大致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來看伯景郁,他臉上既有期盼,又有等待時無可避免會有的煎熬,呼吸清淺,唯恐自己的舉動透露出什麽。

庭淵掐弄兩下手指,慢騰騰地對他說道:“伯郎君取的象倒是簡單,是東北方向,那位站在檐下避雨的郎君吧。”

伯景郁有些羞赧地撓了撓頭:“簡單麽?我以為這不好猜呢。”

庭淵貪涼,在窗前站定了吹風,他的神情幾乎沒變,抿唇矜持地笑道:“伯郎君有所不知,在射覆中,逝水東流,人是最好猜中的。”

伯景郁注視著他,儼然一副閑談的模樣:“人心難測,阿淵只知道他現在所在的方位,而對其將來會去往何處卻是一無所知。”

庭淵倔強地搖了搖頭,這與他所崇敬的大道相去甚遠,連一向不好爭辯的他也忍不住了:“只要我想知道我便能知道,如有錯漏便是我自個兒學藝不精。天行有常,世間沒有術數不能預測的事。”

伯景郁的想法正好與他相悖,但他也不強求:“我雖不懂射覆,但我知道術數與君子六藝或是男子八雅別無二致,都該為我所用,而不是反受其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