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七國論!(上)(第3/3頁)

“不過秦趙同源,兩者很容易做出比較,因而我也就不多言。”

“但我對趙地其實並無偏見。”

“就我而言。”

“唯有如此社會土壤,才有如此政治土壤。”

“唯有如此政治土壤,才有如此亂政頻仍。”

“而也就是在這般亂政頻仍的地界賞,卻是出現了兩位經世之才。”

“其一是慎到。”

“其二是荀子。”

“慎到……”扶蘇心神一緊,他之前選的便是慎到之法。

嵇恒腳步輕移,沉聲道:“我提到這兩位,實是驚訝於兩人之驚人論斷。”

“慎到提出了忠臣害國論。”

“而荀子首創人性本惡論。”

“或許唯有趙地這塊社會土壤,才會孕養出這般獨到之思想。”

“空前絕後!!!”

見嵇恒給出這麽高的評價,扶蘇也微微一驚。

嵇恒過往一向雲淡風輕,很少對其他人做出太高稱贊,就算是有,也頂多是簡單誇贊,這次卻說出‘空前絕後’四字,其實完全出乎了扶蘇的想象,也讓扶蘇不禁更加好奇。

嵇恒何以對這兩位先賢評價這般高?

嵇恒自言自語道:“慎道者,趙國邯鄲人也。”

“其在《知忠》篇雲:亂世之中,亡國之臣,非獨無忠臣也!治國之中,顯君之臣,非獨能盡忠也!治國之人,忠不偏於其君。亂世之人,道不偏於其臣。然而治亂之世,同世有忠道之人,臣之欲忠者不絕世。比幹子胥之忠,毀瘁君主於閣墨之中,遂染弱減名而死。”

“由是觀之,忠未足以救亂世,而適足以重非……忠不得過職,而職不得過官。”

“桀有忠臣而罪盈天下……將治亂,在於賢使任職,而不在於忠也。”

“故,智盈天下,澤及其國;忠盈天下,害及其國!”

“荀況,荀子也。”

“其《性惡》篇雲: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今人之性,生而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

“縱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

“兩人出自趙地,深受趙人不崇尚忠君、尚亂一面,因而才能在這般亂政之風下,論證出法治產生的必要性。”

“其意義自不待言。”

“這些言論深刻冰冷,卻又振聾發聵。”

“讓人嘆服。”

聽到嵇恒的話,扶蘇只得苦笑。

趙地豪俠眾多,不尚善而尚惡,但也僅限於趙地,秦擁天下,豈能一概而論?